强大力量,而皇帝则面临着史弥远这个更加严峻的挑战。因此,皇帝现在他和柴安风是站在同一条战壕里的。
至少现在还是这样……
皇帝赵昀余怒未消,又骂了官员几句突然扭头看着柴安风:“柴安风,你说,要怎样处置这些不知好歹的官员?”
柴安风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了“法不责众”四个字,便建议道:“皇上处置这些官员容易,可还有更加紧要和困难的事情留着皇上去做呢!”
“什么事?你不要卖关子。”皇帝脸色一沉道。
难道非要把让我把话说明了吗?
柴安风心里有些不痛快,可转念一想,要是在这里能,给这么多官员说说情,那也是一个积攒人品的好机会。
于是柴安风几乎把嘴凑到了皇帝耳边,低语道:“皇上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皇上,史弥远老相国,还在外面虎视眈眈,现在可不是得罪那么多官员的时候。这些官员虽然不做人事,可怎么说也是都是熟悉朝廷政务的,将来扳倒了史老相公,也是要靠这帮人来稳定局势。不如皇上先放他们一马,等回过手来再同他们慢慢计较不迟……”
皇帝赵昀似乎早就有意放过这些官员,听了柴安风的劝,答应得倒也很爽快:“嗯。好。就依你的。”
说着,皇帝上前一步,抬眼扫视了一圈匍匐在地的数百官员,见他们多是五品以下的小官,三四品的官员都十分少见,心想:几天不妨可以把话说的狠一点。
于是皇帝朗声说道:“子曰:‘事君不忠,非孝也’。你们这些人,那都是读着四书五经,走上庙堂的。可看看今日之所为,不知圣人语录都读到哪里去了?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太后新丧,尔等近日之所为,足以立身于天地间吗?”
皇帝这几句话说得很重,唬得原本就被吓得不轻的官员们更加胆战心惊,有几个胆小的已经是浑身颤抖,就连跪都快跪不住了。
不过皇帝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罢了,尔等也是十年苦读,一朝成名,若是就此削去了尔等的官职,革去了尔等的前程,也不免可惜。”
一听皇帝似乎有些松口,官员们也
不禁跟着松了口气。
然而皇帝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朕有意饶过你们,却怕你们不长记性,把朕的话当做耳边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不放在心上……这样吧,看在柴安风的面子上,朕也不打你们的板子、也不削你们的官职、也不罚你的俸禄,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一人抄一份《大学》,明日裱好了,送到朕这里来,要给朕用心抄!”
皇帝赵昀这番处置虽然别出心裁,倒也是合情合理,虽然没有给这些官员实质上的处罚,但也颇伤了他们的面子。
南宋朝的科举制度已经十分发达,孔子的《大学》早就是启蒙读物,当官的没有人会没读过。但皇帝仍叫他们仔仔细细地抄写一份送给自己,分明是在说:圣人的道理他们虽然读了,却根本没有读到心里,让他们再当一回小学生,再仔细抄一遍送到自己这里来!
这就是后世所说的:伤害虽然不强,但侮辱性极大。
因此柴安风听了皇帝这番处置,禁不住在心中莞尔一笑。
可转念一想,柴安风又笑不出来了。
看皇帝赵昀这番处置,这位皇帝似乎是变得越来越成熟了,而一个成熟的懂事的皇帝对柴安风而言是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成熟精明,意味着不好控制。
对于柴安风这么个穿越到南宋以后,并不想安安心心当一个听话的臣子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好事儿。
只听赵昀又接着说道:“尔等都听清楚了。字要给朕抄得端正清楚,朕是要亲自检查的,要是被朕发现谁的字潦草随意了,那可不是发回去重抄那么简单的!”
书法这东西判断起来主观性很强,是端正、是潦草,也没个客观的说法。
毕竟不可能人人都是王安石——每个字都写得一丝不苟——听了皇帝这话,官员里有几个书法差的,已然是有些惊慌失措了。
现在才开始练自己那笔字,显然是来不及了;找人代笔,也唯恐被皇帝查出来……
难办了!
正在他们盘算之际,却听柴安风大声呵道:“你们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抄书!”
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要轰这些官员走人了。
同刚才不同,现在这座崇义公府,已然成了这些官员心中的炼狱,茶是肯定不想再继续往下喝了,巴不得快走人!柴安风这道逐客令,下得正是时候!
不过逐客令毕竟不是皇帝下的,这些官员们也不敢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赶紧偷眼望向
皇帝赵昀。
只见皇帝已然背过手去不再搭理他们,似乎是默认了柴安风的命令。
于是这些官员又互相面面相觑地看了几眼,这才大着胆子从地上爬下来,灰溜溜地退出了崇义公府。
不一刻,原本喧闹无比的崇义公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只不过这些官员来也匆匆、却也匆匆,却留下了满地的狼藉——摔碎的茶碗、零落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