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鸟儿发出叽叽喳喳的啼叫,显然是个静谧安详的清晨。邱荻睁开眼,她的眼角仍挂着泪水,就在昨天,她为母亲举行了葬礼。
邱荻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个大写的杯具,而害她变成这样的幕后主使,也在她倾尽全部财力和精力的报复下跌入尘埃。可是回想起来自己又得到了什么?不但让自己变得疯狂失去了原本的纯善,还耽误了母亲的病情。
看着她嚣张的表情在自己面前一步步破碎,真的特别爽!即使如此,她仍然高兴不起来。直到接到母亲病危的电话,浓浓的后悔才在心尖萦绕。
然而她的痛哭,却无法挽回母亲的生命。这世上唯一个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自己。一时间,邱荻忽然觉得灵魂无处安放。那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的报复之心,就这样溃散开来,她的人生立即失去了支撑,仿佛连个活下去的目标都没有了。
绝望的抽泣了一声,邱荻忽然觉得有人在揪自己的裤角。朦胧的泪眼颤抖了一下睫毛,邱荻睁开眼,只见一个一岁多的奶娃娃正站在床边,张着泪眼朦胧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肉嘟嘟的小嘴巴一撇一撇,眼看就要哭,小奶音颤颤巍巍的喊道:“妈妈,饿饿……”
等……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邱荻是个奶娃控,非常喜欢别人家的孩子。更何况眼前这孩子,长着一张十分可爱的小圆脸儿,大大的眼睛,漆黑的眼珠,眼珠比眼白的比例要大一些,睫毛纤长得仿佛蝴蝶的翅膀一般。一眨,就像有蝴蝶在飞。迎着清晨的阳光,这孩子的出现就如那春花烂漫里的天使,让邱荻的眼前一亮。小家伙欲哭不哭的模样,更是引得邱荻母爱泛滥。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低头问那孩子:“你……是谁家的孩子?是不是走错家门了?”难道昨晚回来的时候忘记关门了?邱荻抬头望向卧室门外,眉头忽然就皱了起来。
这是她的房间,没错,可这房间她差不多十年没睡过了。十年前她和母亲搬离凤城,去外婆所在的雀城生活。走之前把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得一干二净,还是因为母亲病重,雀城的医院无法治疗,她才临时买了些被褥搬进来的,简陋的仅仅能生活而已。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被子有暖融融的阳光的味道,还有一股洗涤干净的肥皂水的味道。房间里的摆设也像这房子的主人一样,处处都透着温馨与精致。甚至还有一束精心扎在一起的太阳花,摆在窗台的位置,散发着春一般明朗的气息。
邱荻迷茫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低头看了看那像天使娃娃一样的小幼童,问道:“宝贝儿,你叫什么名字?”
宝宝扁了扁嘴,又引得邱荻内心一阵激萌的尖叫,只听小家伙儿答道:“仔仔。”
邱荻:……这通用的名字,如何判断是谁家的娃?
邱荻又问:“你知道……今天星期几吗?”
宝宝蝶冀一般的睫毛微闪,一脸迷茫的望着她,那表情里的可爱劲儿,看得邱荻忍不住想把他揉在怀里捏啊捏。可惜别人家的孩子,不能随便□□。
罢了,问一个一两岁的孩子,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低头在桌子上找日历,果然在最醒目的地方看到一个日历本。她的眼睛越发大睁起来,2007年……这本日历是很久没用过了,还是今年真的是2007年?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吱丫一声,她的卧室门被推开了。熟悉的和蔼面孔映入眼帘,林静淑透着关爱与担忧的表情走了进来。她一边面色如常的将那奶娃娃抱上床,一边走到自己面前说道:“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虾仁煲。”
仔仔扭着笨笨的小身体凑到她身边,直接扑进她怀里,在他脸颊上叭唧亲了一口。
自林静淑进门起,邱荻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她惊讶于母亲竟然还活着,邱荻望着活生生的年轻了至少十岁的母样,虽然脸色仍然有些憔悴,但比起十年后来不知道要健康多少。又看着怀里扑入的小家伙,邱荻心里的迷茫越来越盛。
她可以肯定自己是重生了,重生回了十年前。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十年前的今天,往后再数十天,就是奶奶的生日。她就是在奶奶的生日宴上被邱如菁诬陷偷了祖传的菜谱,然后被赶出邱家的。
这套房子,也是在她们被赶出邱家后才搬进来住的。因为是父亲的遗产,所以没有人能剥夺她们居住的权利。
可是现在距离那件事的发生还有十天,她们却已经搬出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不论怎么说,看到活生生的母亲,比什么都要好。天知道上辈子医生告诉她“我们已经尽力了”时她陷入极度崩溃状态的模样,于是她上前,抱住母亲的腰,将脸贴在她胸口。那种久违的温暖,让邱荻的心里一阵阵熨帖起来。
林静淑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生活的不习惯,可是你奶奶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本来就容不下我们母女,现在你又……生了个孩子。妈妈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即使仔仔是个意外,妈妈也会好好疼爱他。只是你还这么年轻,就受这么多委屈,妈妈实在于心不忍。”
再……再等等,孩子?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