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蓉面色僵硬,有些笑不出来,呛声道:“只是没休息好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可静语的样子显然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光鲜……
那嬷嬷瞥了秦雪蓉一眼,笑道:“夫人若是不放心,尽管请郎中来看。”
沈老夫人脸色沉了沉,看向秦雪蓉呵斥道:“闭嘴!”
秦雪蓉憋闷的不行,可眼下,沈景川和老夫人都在,何况面对着三皇子的人,她就是再有疑虑,也不敢多言。
“静语…你怎么样?”秦雪蓉扶着沈静语,关切的开口。
沈静语木然的摇了摇头,神色间少了几分之前的傲气,反而显出些呆滞。
见她这样,秦雪蓉更是恨的牙痒,低声道:“沈舒意这个贱人,都是她陷害的你,你放心,娘不会放过她的!”
这一次,沈静语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她的眼睛动了动,目光似是终于有了焦距:“你说什么?”
“我说这次的事,是沈舒意陷害的你,她方才已经承认了。”
沈静语喉咙发紧,抬眸看向一旁人群里清冷疏离的少女,少女一身冷寂,一双杏眼凉薄又沉静,她施施然站在那,便自成一道风景,纵然周遭皆是姿色不俗的美人,偏她好像同旁人有壁,总能让人一眼就能看见她。
察觉到沈静语的目光,沈舒意抬眸看向她,微微颔首:“大姐姐。”
沈静语直视着她,目光冷然,淬着些掩饰不住的恨意,像是失了之前的平静。
沈舒意弯起唇角,眼底多了些笑意。
看样子,这几日在玉佛寺的时光,她这位姐姐也不好过。
沈舒意很满意,毕竟,从今往后,关于玉佛寺的记忆,将不再仅有她自己痛苦了。
沈静语知道自己不该沉不住气,可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停在沈舒意面前,沉声道:“二妹妹的厚待,静语牢记在心,他日必定相报。”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沈舒意笑了笑,声音温柔:“俗话讲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姐姐不必客气,何况你我本就是姐妹。”
沈静语静静看着沈舒意,半晌没有做声。
呵,倒是她小看了这个沈舒意!
沈舒意不避不让,毫不避讳她的打量。
半晌,沈静语笑道:“确实,你我本是姐妹,不该如此见外。”
话落,沈静语在秦雪蓉的搀扶下,缓慢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沈舒意转过身,看向她的背影,关切道:“我那带了些草药,大姐姐若是有哪里不舒服,尽管来拿。”
一句话,让沈静语的脸色都有些泛青,扶着秦雪蓉的手指紧紧扣进了她的皮肉。
秦雪蓉吃痛,下意识去看女儿的神色。
回房后,还不等秦雪蓉开口,沈静语一下子便瘫软下去,仿若方才那几步路,几乎用了她全身的力气。
“语姐儿,你怎么样……”
沈静语没回答她的问题,沉声道:“去请郎中,或者玉佛寺里懂医的僧人,快去。”
秦雪蓉慌乱的点了头,而后让抱琴去请。
半个时辰后,郎中捋着胡须沉声道:“小姐风寒入体,突发高热、膝盖手腕均在受寒后受累,日后不可受力,恐成顽疾,若不好好将养,亦有不良于行的风险。”
秦雪蓉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角湿润:“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风寒入体?又怎么会受累?”
郎中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另外根据小姐的描述,小姐的眼睛这几日也需要好好调理,日后能否恢复清明,在下也无法确定,只是不论如何,小姐日后切忌再做精活细活!”
沈静语的心沉了几分,女红一道她颇为擅长,却也最费眼睛,可如今,却告诉她日后不再可行……
甚至不用说是女红,只说抄书,沈静语只要一想起这几日的经历,眼下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写的出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还有什么。”沈静语靠在床头,见郎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沉声开口。
郎中犹豫片刻,缓缓道:“我观小姐脉象,小姐风寒入体又逢高热, 日后…唯恐不利子嗣……”
“你说什么!”秦雪蓉瞬间站了起来,沉声开口。
郎中连忙道:“在下医术不精,亦或有诊错的可能,小姐只要悉心调养,许只是艰难些。”
直到送走郎中,沈静语都还坐在远处发呆。
“沈舒意这个贱人!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秦雪蓉气的浑身哆嗦。
子嗣!
那可是子嗣啊!
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就是子嗣!
尤其是像语姐儿这样日后要嫁入皇家的,没有子嗣,那便是生不如死。
沈静语木然的坐在一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筹谋了那么久,竟会栽在自家内宅。
“语姐儿,你快说话呀!”秦雪蓉有些急了。
沈静语垂下眸子,缓缓道:“那么多暗卫都没能要了她的命,还能如何?”
秦雪蓉将帕子扯成一团,冷声道:“她在外数日,眼下却平安归来,谁知道这些时日,她经历了些什么……”
秦雪蓉的一番话,让沈静语心思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