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川仍旧冷着脸,可男人大抵多吃这套,觉得一个女人这个时候所求所愿不过是与自己相伴,心心念念都是自己。
再硬的心肠便也忍不住软下几分。
沈舒意对此倒也不意外,毕竟秦雪蓉为沈景川生了四个孩子,两人风风雨雨又相伴多年。
沈景川恼的时候是真恼,怒的时候也是真怒。
可秦雪蓉摆出这副除了沈景川再无所求的模样时,他便难免想起这些年的好来。
不过无所谓,她想要的,这次已经得到了。
她也没指望能一次便置秦雪蓉于死地,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但人的耐性和感情是会被消磨没的,一次两次,沈景川仍会念及旧情,她掉眼泪诉衷肠尚且有用。
但次数多了,当失望和寒心一点点累积叠加,便足以冲淡往昔的情感。
沈景川冷着脸沉声道:“从今日起,府中一切事物皆由母亲掌管。”
说罢,沈景川又对张锦萍拱了拱手:“弟妹,母亲年岁已高,日后恐怕要多劳你费心了。”
张锦萍愣了片刻,似乎没想到竟真有这样的好事,一时间双眼放光:“大哥哪里的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你且放心,我一定事事多向母亲请教,决不擅作主张。”
这好事来的太突然,张锦萍直到此刻都有种不真实感。
毕竟她和秦雪蓉斗了多年,从未占得什么便宜,没想到如今这么大的馅饼砸在了自己头上!
一时间,张锦萍只觉得沈舒意厉害的不行,不仅自己把当年赵德容的陪嫁夺了回来,还把秦雪蓉和她这几个孩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这二小姐简直就是她的福星,是秦雪蓉的克星!
越想,张锦萍看着沈舒意的眼睛越亮,越觉得喜欢。
得了张锦萍的应声,沈景川再度垂眸看向地上的秦雪蓉,冷声道:“限你五日内,将德容的陪嫁补齐,这事便由……”
说到这,沈景川顿了顿,视线落在清远侯府一家身上。
赵老夫人温声道:“就由婉霜同沈夫人核对吧。”
沈景川点头,严婉霜是赵德川的夫人,如今清远侯府除了她和赵老夫人,没有其他主事的女主人,赵老夫人年岁已高,这差事自然落在严婉霜身上。
严婉霜起身道:“是。”
对于帮沈舒意拿回小姑子留下的陪嫁,严婉霜自然是乐意的,姑且不提当年她和赵德容关系不错,只说沈舒意行事做派便讨她喜欢,何况她还救过她两个孩子。
她自然义不容辞。
沈景川再度对赵老夫人道:“岳母,此事沈家有愧,景川多谢岳母未曾在宴席上指出此事,否则沈府怕是要颜面尽毁。”
赵老夫人温声道:“你我本是一家人,不必多说这些,保全沈府的颜面亦是保全侯府的颜面,只不过,如今德容不在,还望贤婿念及往昔的情分,对意姐儿和寒哥儿这两个孩子,多些照拂……”
赵老夫人言辞恳切,说完这番话,眼角便有些泛红。
也正是因为这一番话,更让沈景川觉得愧疚。
毕竟,凭心而论,两个孩子这几年过的都不算好。
若说之前他还觉得沈舒意过的不错,不过是佛寺清苦了些,可如今一次两次,若他再意识不到这几年她过的日子,便实在愚蠢。
“岳母放心,日后意姐儿和寒哥儿的事,我一定亲自盯着。”
赵老夫人颔首道:“如此,我便也放心了。不过麟哥儿这般年纪,也该懂事了,若是继续由着他这样胡闹下去,怕是早晚要为沈府带来灾祸啊……”
赵老夫人苦口婆心的提醒,沈景川冷眼看向沈静麟,深以为然。
秦老夫人一行人,这次没再做声。
毕竟这一局,秦雪蓉已经输了,再多说什么,也扭转不了局势,倒是凭白惹人厌恶。
送走了秦家和赵家一行人后,二房也因着气氛不对,先回去了。
一时间,便只剩下沈老夫人、沈景川、秦雪蓉连带着几个子嗣。
沈景川怒视着沈静麟,冷声道:“孽障!蠢货!我沈景川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货!”
沈静麟依旧不服,当下呛声道:“爹,你们平常都惯说我聪明,若我赢了银子回来,你们皆是眉开眼笑,可我不过输了点银子,你便骂我蠢货……”
他是真的不服,沈静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他明白,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历史只由胜利者书写。
“你给我不知廉耻的东西!事到如今,你还强词夺理,不知对错!”沈景川气的不轻。
不仅气他愚蠢,更气他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状况。
“我不就是输了银子!我要是赢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喜笑颜开,只会夸我有本事,如今我输了,你们就一个个站在道德高地痛斥我!”
‘啪!’
沈静麟这次的话还没说完,沈景川扬手便又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
沈静麟眼底的恨意越发明显,沈静语在一旁蹙眉道:“爹……”
“谁也不用给他求情!他惹下这么大的祸,就要付出代价!”
听到这话,一直没做声的秦雪蓉终于回神:“老爷…麟哥儿确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