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奴婢这就派人去打探。”王嬷嬷连声开口。
秦雪蓉闭上眼,长长出了口气。
若非上次妹妹提醒,她倒是忘了这茬,那沈舒意离府近五年,院子里早有自己安插的人,怎的她能任由她一个贱种处处欺辱到自己头上!
瞥了眼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嬷嬷,秦雪蓉的语气缓和了几分。
“眼下沈舒意正好不在,你抓住机会。”
“是,夫人放心。”
王嬷嬷被敲打了一顿,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红缨正在院子里打扫,见她沉着脸离开,心下多了几分思量。
如今这府中没人比她的日子更难过,夫人早就忘了舅母当年的情分,虽没有刁难她,可她身边那几个大丫鬟的位置也早就有了人,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更何况,这段时间她也看的清楚。
自打二小姐回府,这二少爷、小少爷和三小姐,通通都倒了霉,连带着夫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谁的手段更胜一筹,没人比红缨更清楚。
只是一想当年在玉佛寺自己的行径,红缨便日日提心吊胆,难以安眠。
王嬷嬷离了院子后,当即找人将秦雪蓉在云舒苑安插的一个丫头叫了出来。
丫头名叫绿杏,平素不得进入沈舒意的房间,多是在院中洒扫,样貌普通,不怎么出挑,更不会引人注意。
“前阵子府中出了那么多事,你就没注意到什么反常?”王嬷嬷沉着脸,冷睨着她。
一听这话,绿杏连忙跪了下去:“嬷嬷恕罪…二小姐的几个婢女都谨慎的紧,别说进到内室,奴婢就连在门外偷听的机会都没有,根本听不到半点消息。”
她不是没想过打听些消息立功。
可金珠牙尖嘴利,你多问上一句,便不客气的呛声回来,玉屏多是含笑看着她,一言不发,让她心头发毛。
至于玛瑙那更是连个让你攀谈的机会都不给,一言不发,甚少闲谈。唯有翡翠性子和善,好说话些,只是她也没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听完她的话,王嬷嬷皱起眉头道:“照你这么说,二小姐五年没回府,这云舒苑倒是同铁桶一般?什么也打探不到了?”
绿杏犹豫片刻,连忙道:“倒也不是,翡翠姐姐还算是好说话些…或许…或许能打探到一二……”
王嬷嬷扔给绿杏一锭银子:“你平素多同翡翠套套近乎,先看看前阵子的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另外二小姐之后的打算也给我盯紧些,否则下次再出了事,夫人怪罪下来,我也保不住你!”
“多谢嬷嬷,多谢嬷嬷!”绿杏对此千恩万谢,一颗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王嬷嬷再度道:“二小姐今日出府,你可知她的去处?”
绿杏摇头道:“奴婢不知,二小姐一向口风很严,连带着她的几个丫鬟也都如此。”
“没用的东西!”王嬷嬷心气不顺,忍不住骂了一句。
绿杏红着眼,噙着泪花,不敢做声。
王嬷嬷见着心烦,挥手让她退下,又找机会将另一个秦雪蓉早先安排的丫鬟叫了出来,同样敲打了一番。
从两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差不多,皆是说沈舒意身旁的翡翠最好说话些,王嬷嬷记在心上,转身回去复命。
沈舒意乘坐马车,直接来到了江漓给的地址。
马车七拐八拐后,便再无法前行,显然,因为厌烦旁人叨扰,连城所选的宅子十分偏僻。
“小姐,进不去了。”金珠为难的开口,能清楚的看到巷子两侧,有不少乞儿在四处打量。
沈舒意拎着两壶酒下来,一旁的玉屏怀里则是抱着个匣子。
才一露面,四周不少人的视线便纷纷落在一行人身上。
沈舒意看了一眼,一张张脏兮兮的脸上,眼睛明亮,沈舒意温声道:“拿些铜板给他们。”
“是。”方嬷嬷当即翻出了钱袋子,拿出不少铜板给这些人分了。
“是不是沈二小姐?”一个同样是乞儿打扮的十岁左右的男孩,试探着开口,一手拿着个破了口子的瓷碗,另一手拿着根木棍子。
“我是。” 沈舒意温声开口。
男孩当即低声道:“江大哥让我在这等您,给您带路。”
“多谢。”沈舒意道了谢后,跟着男孩一道走进巷子。
又拐了几个弯,视野逐渐开阔起来,只是随之,眼前的人也多了不少。
男孩扬了扬头,示意道:“喏,那个就是您要去的地方,不过里面那男人脾气古怪,每日都有人求上门来,但他一概不见。”
“多谢,这个你拿去买糖吃。”金珠给了他一小块银锭子,男孩眉开眼笑的跑了。
沈舒意停在几米外,打量起周围的动静。
诚如男孩所说,来的人不少,但据她所知,这些人知道他是鬼医连城的倒不多。
连城虽不再替人看诊,可他总归要生活,再加上找人亦要花钱,遂即他名下的两个药童,便被他推了出来,时不时的替人诊治。
偶尔遇上他心情好,治不好的,他也会指点一二。
但更多时候,他都是心情不好,赚够了银子就让药童收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