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沈景川也颇为尽兴,亲自来过这一遭,心下对清远侯府也另有了些思量。
沈舒意和沈景川离开时,一行人俱是到门前相送。
走后,沈景川见着赵老夫人送给女儿的两个匣子,温声道:“你外祖母疼爱你,日后你若是得空,可以常来同她们走动。”
“父亲说的是,只是不知娘那里……”沈舒意缓缓开口。
沈景川皱起眉道:“放心,这件事为父自会同她去说。”
沈舒意露出一抹笑意:“多谢爹爹,爹爹今日看起来十分尽兴。”
沈景川叹了口气,没再多言。
事实上,他心下对清远侯府亦是有愧,当年他迎娶赵德容时,官位并不高,哪里配得上堂堂侯府的嫡出千金。
但他和赵德容确实两情相悦,赵德容坚持,老侯爷和老夫人又通情达理,便也就应了。
而后几年,岳丈家虽然算不得格外显赫,却也对他照顾颇多,从未给过他脸色。
大舅哥人重情义,对他更是没得说,小舅子亦是颇有眼色,对他敬重有加。
是以当年和清远侯府断绝往来,他确实是心中有愧的。
只不过年头一久,便也就习惯了。
毕竟人在朝堂,不能只讲情义,他还年轻,还想再往上爬一爬。
“你外祖母给你的东西,回头你自己收好,你也到了快成亲的年纪,手里不能没有点东西。”
大抵是喝了不少,沈景川说话的态度都温和不少,显得尤为真挚。
“是。”
沈舒意应下后,同沈景川各上了一辆马车,心下却无多少波澜。
沈景川这个人,确实有情义,可惜不多,亦是有手腕,但也仍旧不多,当然也讲情怀,但遗憾的是依然不多。
他不曾害过她,却也不曾爱过她。
沈舒意不在乎,只要他能为她所用,她不介意日日父慈女孝。
只是想来,当年的母亲或许会有许多伤心吧……
沈舒意父女两人离开后,赵德海将要同沈舒意合作煤炭生意的打算同老侯爷和赵德川说了说。
老侯爷皱起眉头,沉声道:“这事可靠么?舒意那孩子确实不错,只是沈景川颇有城府,我担心她会不会是被她那老子给利用了!”
赵德海摇头道:“爹,意姐儿比你想的更聪慧。”
闻言,老侯爷摆了摆手道:“罢了,左右你在经商上颇有见地,纵是算作陪意姐儿胡闹,你也总归不会赔掉太多。”
赵老侯爷对小儿子的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何况最多囤的那些货滞销些,但若实在卖不出,降低售价,侯府倒也还赔的起。
赵德川笑道:“二弟,你可不是个容易被说动的人,怎么今个儿才打个照面,意姐儿就把你说动了?我还真想知道,她允诺了你什么……”
赵德海对上大哥和父亲投来的目光,沉默半晌,缓缓道:“她允诺,会帮大哥和清远侯府复起。”
这话一出,赵德川和赵老侯爷都愣住了,错愕的看向赵德海。
赵老侯爷半晌没说话来,倒是赵德川忍不住道:“二弟,你怕是魔怔了吧!竟然会相信意姐儿的这番话?”
赵德海沉默,不知该怎么解释。
或者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可莫名的,他想赌这一次。
而且诚如父亲所说,这笔煤炭生意,不会让他们亏损太多。
能不能复起这事尚难定论,可至少,他从鲲哥儿口中得知她帮着他们解了柴家的刁难。
赵老侯爷长叹一声,幽幽道:“罢了,虽说那孩子未免天真,可到底她有这样一份心,还挂念着侯府,也不枉费我们惦记她这么多年!”
赵德川亦是道:“二弟,孩子的话怎能作数,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做到的事,意姐儿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你…你可真是荒谬了!”
赵德海仍旧沉默。
赵德川叹了口气,眸色晦暗:“意姐儿虽是好心,可她哪里清楚,陛下对我成见颇深,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真是口出狂言,实在狂妄!”
一行父子三人散开后,赵德川回到自己的庭院,刘氏连忙上前替他更衣,又送了碗醒酒汤。
刘氏温声道:“意姐儿这孩子倒是被教养的不错,让人心里敞亮。”
想起之前弟弟的话,赵德川笑着摇头道:“到底是孩子,想的太过天真,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到底她心里是念着我这个舅舅的,这个情我领。”
刘氏不知他在说什么,只是道:“可那孩子我倒是喜欢的紧,何况之前她还帮了鲲哥儿和卿姐儿。”
“这倒是没错,妹妹早逝,她又无生母,这些年在尚书府处境艰难,你要多多照顾于她。”赵德川沉声嘱咐着。
刘氏笑道:“这还用你说,她走的时候我给她悄悄添了三千两银子,虽没法同娘比,但也算尽尽心意。”
赵德川笑道:“日后你也可以多往沈府给她送些东西,料想我那便宜妹夫不会再阻拦。”
他们今日陪着沈景川喝了不少,把他哄的颇为高兴,说到底,也不过是为着妹妹留下的那两个孩子。
否则,依着老爷子的性子,早把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