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姐,你真能听懂它的话?它叫佩奇,之前可黏我了,但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对我爱搭不理,高冷的不得了,我都怀疑它在外面有人了。”
猫咪被抱进怀里,一个长发小姑娘出现在眼前,温声细语地解释。
崔珏笑了笑。
叫佩奇的猫咪瞬间又拼命挣扎,跳出主人怀抱,绕着她喵喵大叫。
崔珏听着,脸色古怪。
佩奇的叫声全是一叠声抱怨,将女孩的罪状一条条陈列出来。
“我那么可爱,为什么给我起了个猪的名字?这让我出去怎么混?我在小伙伴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
“还有别总拿你臭脚放在我鼻子上,自己脚什么味心里没点数?每次都熏得我怀疑猫生!”
“最后,为什么给我做绝育!为什么给我做绝育!为什么给我做绝育!”
佩奇骂骂咧咧,简直是在控诉:“我跟如花感情那么好,要不是因为你,孩子都有了!”
“可现在,她舍弃我,去找咪咪那个土包子了!”
佩奇悲愤万分:“告诉她!一字不落的告诉她!让她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
崔珏同情地瞧着它,猜测第三条可能才是它生气的最
大原因。
她将佩奇控诉如实转述给女孩儿。
女孩立刻低头抱歉,伸手将猫咪抱在怀里,用脸蹭了蹭:“对不起啊,佩奇,是妈妈的错!你跟妈妈说你想叫什么,妈妈都听你的。”
佩奇虽被人撸着,却姿态依旧高冷:“在外面,人都称我铁子哥。”
崔珏嘴唇抽搐:“还没佩奇好听。”
但她还是十分牙疼地将这个名字转述给女孩。
女孩身体一僵,神色复杂:“要不我还是叫你咪咪吧。”
佩奇立刻炸毛:“咪咪是我情敌!我才不要叫咪咪这么没品味的名字!”
女孩听完崔珏转述,面上闪过一丝挣扎:“如果我同意叫你铁子哥,你能不能把绝育这件事儿给忘了?”
佩奇一脸绝望的沉默许久,才喵一声同意了。
一人一猫终于达成世纪大和解。
佩奇也摇身变成了铁子哥。
“这些猫还真有个性啊!”崔珏挂掉视频,在心里默默感叹。
接着,她又帮三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小狗,解决了感情问题。
而后又接触了一只从猫咖退休的花魁,并向其主人解释了它的临别心愿。
这些猫颜色长相不同,性格也迥异,但却是同样的奇
葩。
崔珏大开眼界。
等她把抢到红包的猫全都料理完,已经深夜一点。
崔珏匆匆下播,随意洗漱了,就赶紧睡觉。
似睡非睡间,还能听到窗外有猫在凄声大叫,隐约好像是:“兄弟们,睡什么睡?出来嗨啊!”
于是她这一夜,梦里都是各种猫猫狗狗。
次日,崔珏睡了个懒觉,日上三更才起。
随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把所有家当打包,随身携带。
因为今晚就是十月初一,下地府的日子。
崔珏至今连国都没出过,却要先去地府旅游一遭,说不激动,那是骗人的。
苦等一天,终于到晚上。
崔珏已提前请了假,也不直播,只是静坐在房间里,一边看书,一边等鬼上门。
然而一直等到十二点,四周都静悄悄的。
别说鬼,连鬼影都没得一只。
就在她忍不住疑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崔珏拿起判官笔,小心走过去打开,一阵寒浸浸的凉意扑面而来。
外面铺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条宽阔深邃的河流,水波缓缓流动,送来一条小船。
船上站着两道人影,一男一女。
男的马褂长衫,瓜皮小帽,帽下伸
出一条长长的辫子,竟是民国时打扮。
女的装束类似,只是头上小辫挽成花朵,带着红花,仿佛年画上的金童玉女。
金童撑船,玉女掌灯。
两人随波缓缓而来,苍白脸上是一模一样的鲜红腮红,笑容僵硬又诡异。
船在崔珏面前停靠,玉女缓缓向她伸出一只手。
崔珏想了想,将邀请卡递出,玉女看了一眼又将卡退还,恭敬让开位置,幽幽道:“客人请上船。”
她转身想带上行李,但一回头却发现床上竟睡着另一个自己。
崔珏一惊,这才恍然,原来她现在是灵魂离体状态。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这些东西无法通过鬼门关,客人请独自登船。”玉女催促,弯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崔珏只好放弃包裹,握紧口袋里的判官笔,上了船。
船随水流,缓缓向前。
河水碧盈盈的,水面飘着一层幽冷翠光,不时有骷髅鬼影,撑着筏子在他们身边路过。阴森而诡异。
好在崔珏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很快就适应这种场面。
小船不知飘了多久,终于靠岸。
岸边正对着一条幽深小巷,巷口相对长着两棵古槐,槐树下站着个身穿休闲
装的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