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你敢对我动手!你信不信我报警让你进去吃牢饭!”
刘建洋依旧嚣张。
江聿酆还想动手,却被崔珏拦住:“为了这种人,弄脏自己的手不划算。”
她从口袋掏出判官笔,蘸着血墨,挥笔勾勒出一个纸人。
纸人骤然一颤,倏地直直站起,轻飘飘跃上刘建洋手背,沿着他手臂,蜘蛛一样手脚并用,爬上他脖颈,钻进他衣服里。
刘建洋当即吓得面无人色,猛地跪倒在地,疯狂在身上摸索拍打,就好像进去是条毒蛇,吓得他浑身颤抖:“我让!我让!求求你放了我!”
他忽地跪倒在地,对着崔珏连连磕头。
崔珏嫌弃地打个响指,纸人应声从他衣服里滑出,飘飘转转地落地。
“戴帽的脱帽致敬,胆小鬼转身低头背对。”崔珏语气很淡:“等我们离开三丈,你们再走。”
“而你。”崔珏视线落在他脸上,吓得刘建洋一颤:“不用起来了,直接跪送你妻子离开。”
刘建洋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根本就站不起来,只是一叠声道:“一定!一定!”
这时,他身后伴郎团看不下去,准备上前,却被刘建洋阻止。
而后,整个红事队伍听话地避开。
崔珏和江聿酆重新回到白队中,对孙传福道:“大爷,我们继续。”
白事队伍继续行进。
就在这时,后面却传来一声喧哗,队伍又停了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子走上前,畏惧道:“孙大爷,崔先生,抬棺的叔伯说,棺材突然变重,他们走不动。”
崔珏心中一突。
是这次短暂交汇,加重孙雪玲的怨气。
她拿出判官笔,当既又画出两道镇魂符,走到棺材旁贴上。
几个壮汉立刻压力大减,有些敬畏地瞧了崔珏一眼。
随后队伍继续行走,哭声再起,一路蔓延来到坟地。
清场暖穴,下棺封土,放生引魂鸡和活鱼后,入土仪式完成。
人们爆发出更大哭声,用歇斯底里的哀嚎,跟亲人做最后告别。
烧完一轮纸,敬完一轮香,无关人员相继离去,只剩下几个壮汉给墓封土。
崔珏一直等到修好孙雪玲的坟墓,才带着众人回去。
回去就是开席时刻。
崔珏这个白事先生自然有先吃饭的权利,她跟江聿酆两人独占一桌酒席,由孙传福作陪。
崔珏很久没有吃这种农村流水席,兴趣盎然。
不
过没有各路诸如大妈大爷之类的巅峰高手同台竞争,难免少些乐趣。
但酒席还没过半,门外骤然传来一声嘈杂声。
紧接着便有尖锐凄厉的叫骂声扬起,响遏行云:“孙传福,你个老不死的王八蛋绝户头!给老娘滚出来!你敢对付我儿子儿媳,我今天就咒你不得好死!”
崔珏皱眉,立刻跟孙传福走出门去看,叫骂的是个矮胖中年妇人,一双三角眼,目光斜斜从眼角飞过来,深刻的法令纹切割到嘴唇,透着种刻薄不好惹的劲儿。
那女人见到孙传福,当即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拉长声音,似唱似哭:“大家都来评评理,孙传福这老不死的,趁我儿子结婚,侮辱我儿子还不断,还给我媳妇儿下降头!”
“我媳妇儿现在人也傻了,正在家里又打又闹,发疯呢!”
“疯老婆子闹啥闹!你说你还要不要脸!你儿子自己不检点,取个疯子当小三,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孙传福气得嘴唇发白。
“你媳妇别说疯了,死了才好!”他直拍胸口。
但那妇人显然是个吵架高手,各种骂法不重样地,从她嘴里面飙出,脏得崔珏都不忍听。
不过,从她骂声,和村民议论中,崔珏还是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迎亲队伍回去后,新娘在拜堂时突然发了疯,见人就打,张嘴就骂。
尤其看到刘建洋,更是上嘴就咬,把新郎脸都咬破相了。
崔珏跟江聿酆对视一眼,心中当即了然。
果然撞煞了。
她的镇魂符还是没封住孙雪玲心中怨气。
“孙大爷,这大概就是你闺女在作祟。”
崔珏低声道。
孙传福一愣,随即畅快大笑:“我闺女果然是个有血性的!干得好啊!就是要搅得他姓刘的家破人亡!死不安生!”
崔珏想了想,还是劝道:“能让渣男付出代价,固然不错,但若是放任孙雪玲闹下去,等她变成厉鬼,手染鲜血,下场只会是魂飞魄散,再无来世。”
孙传福畅意的笑容僵住。
他犹豫片刻,深深叹口气:“崔先生,请你救救我闺女吧,为了这么个畜生,魂飞魄散不值得!”
崔珏点点头:“这场白事是我接的,那我自然要把事情办好。”
她半捂着耳朵,走到边哭边嚎的老太婆面前:“如果不想让你儿子死,就赶紧闭嘴,带我去你家。”
那老婆子将信将
疑,三角眼毒蛇般瞥她一眼:“你这小丫头片子又是什么人?”
孙传福没好气道:“这就是能救你那个畜生儿子的人!”
“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