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崔珏以为,那东西是故意等蜡烛燃尽,再下手时,风铃声在附近转悠一圈,突然离开,一路朝巷尾而去。
直到确认风铃声彻底消失,崔珏才松口气。
两人迅速离开,悄无声息摸到祠堂。
祠堂一切如旧,掩藏在穿衣服的槐树后,门前两侧的白灯笼暗暗燃烧,宛如一双诡异恶毒的眼,居心叵测地注视着他们。
江聿酆率先一步推门进去,崔珏迅速跟上。
祠堂空荡荡,一片漆黑。
中间不知何时停了一座花轿,轿帘无风自动,不时露出一线缝隙,里面黑沉沉的,不知藏着什么危险。
两人不敢贸然进入,小心观察片刻,拿出方才用剩的蜡烛,点燃。
烛光微弱,瑟缩成一团,只能照亮身旁方寸之地。
黑暗肆无忌惮地压过来,阴冷冰凉,好像随时会有东西跳出来。
崔珏深吸一口气,握紧提前画好的长柄血剑,慢慢靠过去,挑开轿帘。
江聿酆守在她身旁,竖起斩骨刀,沉气凝神,宛如捕食黑豹,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帘子撩起,崔珏将蜡烛凑近,黑暗颤颤巍巍地探进去,隐约照出一个身穿红嫁衣的人影。
崔珏一惊,一
剑挑落新娘盖头。
果然是消失的安筠。
江聿酆立刻上前,伸手将安筠拽出来,麻利地扒下嫁衣。
殷红如血的布料后,果然是熟悉的殄文。
“安筠!”
崔珏拍拍他的脸,但安筠就像睡着了,呼吸平稳,却根本不醒。
她跟江聿酆对视一眼,决定先把安筠送出去。
离开前,她又画个纸人,披上嫁衣,塞进轿子里,代替安筠。
然而祠堂主人似是不满他们偷梁换柱的行为,屋顶黑暗中骤然“吱嘎”一声响,某种阴冷气息瞬间砸落。
就像沉眠其中的东西,自行打开棺材盖,坐了起来。
崔珏头皮一麻,双腿软了软,随即大叫:“快跑!”
江聿酆速度极快,一把将崔珏向门外推去,旋即又抓起安筠甩到背上,闪电般向外狂奔。
眨眼间,俩人就逃了出来。
却又被门口人影堵住。
那些村民阴岑岑地逼视着他们,人皮开裂,露出焦黑的伤口。
“别躲了,快跑!”崔珏一眼便看见混在人群后的冯琛,急声提醒:“里面大的要来了!”
但她话音刚落,村民们便发狂般扑来。
“离远点!”江聿酆立刻将安筠甩下,低声吩咐一句,
正面迎上。
死不了的村民凶悍无比,饿狼般尖啸着,对江聿酆群起攻之。
但江聿酆比他们还要凶悍,飞起一脚,踹翻了领头的,旋风般卷入其中。
村民的人皮瞬间撕裂,身上焦渣掉落,一拳打下,甚至会腾起一股黑烟,隐约还有浓重腥臭味传来。
见势,本要跑路的冯琛,只好紧紧身上绷带,回头加入战团。
两人风卷残云,很快就将村民们打得七零八落。
但这些诡异的东西该死不死,连头都被打掉了,还是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拿着自己大腿骨敲人,倔强无比。
再拖下去,等江聿酆体力耗尽,就麻烦了。
崔珏担忧地摸着判官笔,思索半晌,灵感乍现。
她咬破手指,沾血落笔,之前曾为太上老君画过的炼丹炉浮现在脑海。
她稍作简化改变,将炼丹炉变成焚尸炉。
很快,一座一人多高的方正铁炉就凭空出现。
铁炉上方是个有进无出的单向翻盖,下面是熊熊烈焰。
“江聿酆!”崔珏扬声叫道。
江聿酆回头瞥了她一眼,瞬间了然。
斩骨刀立刻收回,他一把揪住一个村民的脑袋,一脚踹出,那村民在半空画出一条优美
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在炉子里。
一旁冯琛有样学样,一脚一个,下饺子似的将村民送了进去。
黑烟腾出,烈火翻滚,肉香四溢。
不出半小时,那些死不瞑目的东西就全进了炉膛,被炼成一锅烩。
“快走!”收拾完村民,崔珏回头,不安地看了一眼祠堂。
那东西虽一直待在里面没露头,但她还是很担心。
三人点头,正要带上安筠跑路,身后却“砰”的一声炸响,一直安然无恙的焚尸炉,毫无征兆地爆开,卷起的气浪瞬间将三人掀翻。
崔珏顾不得疼,急忙从地上爬起,还未搞清状况,就被江聿酆一把扯过,按在身后。
她伸长脖子张望,炼丹炉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蠕动的红。
崔珏头皮一麻,发现那竟是一片蚯蚓般的红虫子,彼此缠绕翻滚,密密麻麻聚成一堆,诡异渗人。
她当即恍然。
这些虫子恐怕就是村民们不死的原因。
她还来不及恶心,祠堂大门霍然洞开。
虫子像受到召唤,疯狂向门里爬行蠕动,宛如一条条怪异小蛇,流水般淹没了整座祠堂。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感油然而生,三人相视一眼,毫
不犹豫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