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才肯相信？”
墨腾的目光浅浅地落在无脸的身上，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他会这样说。
“呵……”
无脸冷笑了一声，微微勾了勾唇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放过你们一家，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以为拿这些破玩意儿就能轻而易举地让我相信？别傻了，我告诉你们，这些年来我所承受的痛苦，岂是你们能够体会的？”
那一瞬间，我察觉到无脸微微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些颤抖，他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发生了一丝变化。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我能够感觉到，他心里一直有个心结，这个心结已经在他心中扎根多年，而且没那么容易解开。
我早就知道无脸不是普通人，也知道无脸的心中一定藏着事。
至于他心里究竟藏着什么，那围绕在他内心的心结究竟是什么，我暂时还没能看明白。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只是苦了你娘亲，你恐怕还不知道这些年来她的日子又是如何过的吧？”
墨腾似乎是故意这样说道，他的声音显得微微有些沉郁。
我
一下子就听出了墨腾的意图，连忙开口说道：“难道这些年，她也过得不好？”
“你自己看吧！”
墨腾说罢，再次用法力幻化出一个泡泡在掌心，一些画面透过那个泡泡折射出来。
我本以为无脸不会再相信，也根本不会再看了，但和我想象中不同，无脸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此时此刻，我心里渐渐冒出一个想法，墨腾的猜测或许并没有错，无脸表面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对当年被赶出蛇族，被迫和家人分离的事情一直都很在意。
这时，我看到老妇人正卑微地做着工作，夜里，她时常会以泪洗面，午夜梦回总是不停地在喊：“儿子……儿子……”
我仿佛看到这么多年来她的那些辛酸，还有一个母亲在失去儿子之后的那种思念。
渐渐的，画面一转，老妇人的头发已经开始变得花白，整个人也好像完全不在状态，她的目光看上去有些呆滞，深情也有些恍惚。
大家见到她，都开始绕着她走。
“离她远点，自从她儿子被赶出蛇族，她就有些精神失常了。”
“儿子偷习禁术，母亲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喂，你滚开，这条路是你走的吗？”
……
画面中，老妇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蛇族出口的方向，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的衣服已经很破旧了，头发也好似很久没有打理过，但她的眼睛却依旧带着期盼，凝视着当初儿子被送走的地方……
看到这些画面，我只觉得鼻头一酸，尽管这并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也许是因为，我和允墨分开的时间也很长吧，我特别能够体会那种母亲在失去儿子之后心里的那种绝望。
其实，蛇族也好，魔族也罢，那种叫做亲情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因为族群的不同而发生改变。
画面一转，再一次从墨腾手中幻化出来的泡泡中消失了。
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无脸竟然主动地问道：“那后来呢？”
这一刻，我的心不由微微一颤，他果然是装作不在乎吧，其实，有哪个孩子能真的做到，看着母亲这样的遭遇，却完全不心疼？
“后来，你母亲走了，她走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什么人，是魏长老亲手将她安葬的，据说，她走的时
候还一直念叨着你……”
墨腾说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无脸，你好好想想，这些年你不断地换脸，不断吸取那些无辜人的灵魂，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真的只是因为贪慕一份虚荣吗？”
“你这样做的真正目的，难道不是为了重新回到蛇族，再见你母亲一面……甚至，把她也风风光光地带出蛇族吗？”
墨腾的几个反问让无脸有些不知所措，他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画面将他深深触动了。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无脸似乎突然之间反应过来，用力地摇头，似乎在一个劲地找回原本萦绕在他内心的那种恨意。
可是墨腾看到这样的他，却依旧只是无奈叹息，他说：“如果不是因为如此，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和魔鬼交易，夺那些美丽的脸，不断地吸取无辜的人的灵魂，持续扩大自己的能量……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到墨腾这样的质问，无脸一时之间似乎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此时此刻，我发现整个莲花街似乎都在颤动起来，好像有些东西在摇摇欲坠，有些东西
在重塑重构……
我想，这是无脸附加在莲花街上的法力正在一点点发生变化，他心中那种执着的恨意正在一点点消失。
尽管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感知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但我能够明显看出，无脸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他看着墨腾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