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
吉泞看着宣旨官已出正厅,连忙进了内院去见易橒澹。后者手持圣旨,站在厅中,仍是面色无澜。
“橒澹,圣旨下了?”
吉泞问。
“是,你自己看吧。”
易橒澹把圣旨递给吉泞。
吉泞眸色一颤:
“竟然是赵朝雨!”
易橒澹面色平静,早已了然于心:
“皇太后要赐婚的一直是她,景昉那边如何?”
吉泞和煦一笑:
“皇上已为景昉择选了蓬山仙宗爱徒思北霜为妃。”
易橒澹唇角微扬:
“皇后娘娘,最终还是为景昉争取到了。”
吉泞释然道:
“是啊,五皇子的用心,人人皆明,他不过是想借助蓬山之名,提高声望,拉拢人心,皇后娘娘自然不会让他继续抱有非分之想的。听闻,皇后娘娘亲自去向皇太后禀明,皇太后向来疼爱景昉,当然应允了。”
“景泽那些事,我们都清楚,那位思姑娘能避其而被赐婚于景昉,也极为幸运。”
易橒澹所确为实情,五皇子景泽未娶正妃,府中的良人已有数人,他素来风流不羁,如此荒唐多情,非托付终生之选。
吉泞颔首:
“正是如此,这位思姑娘倒是让人好奇得很,她人未至,已名动开封,让两位皇子均刮目相看,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习府一遇,你不是见过吗?”
“那时,她面纱遮面,难见真容。但想来,为医者,能救死扶伤,对疾患施于援手,应是心善则貌美、品性至淳。”
吉泞评价。
易橒澹沉思片刻,问:
“今晨,皇上的旨意也到了沪王府吧?”
“你料得对,皇上为五皇子选的正妃是尚书之长女,然五皇子却到德庆殿跪了一番,皇上心意已下,并未见他。”
易橒澹淡淡道:
“皇上心里,对景泽还是非常重视的。”
吉泞目光清朗:
“皇上对五皇子的态度,不似皇太后那般明显,向来是恩宠有加,五皇子若明白皇上的心意,就该安分守己些。”
“稍后,你走一趟王府,告知景昉,银国在开封的暗卫皆已肃清,凌骞也已在启程回银国的路途郑皇上的意思是,尚无铁证,证明皇宫暗杀事件的真凶究竟是谁,暂且隐忍不发,以待水落石出。”
易橒澹坐在厅中,冷眸如寂。
“好,我这就去。”
吉泞郑重地。
皇宫,德庆殿
洛焕丘扑通跪在皇上身前,满面愁容:
“皇上!思北霜怎能身居三皇子正妃之位啊?”
皇上眉宇威严,毅然问道:
“洛焕丘,你究竟何意?思北霜怎么就不能身居正妃之位?”
洛焕丘目色俨然:
“皇上,思北霜尚年幼,这件事望请皇上三思!”
皇上站在他面前:
“三皇子亦刚年满二十,定下这门亲事,意在大局,思北霜可暂居景昉的别苑,待年满十六岁后,二人再行完婚。这是一件难得的喜事,如何到了你洛焕丘眼中,就成了如狼似虎之事了!”
洛焕丘连连叩拜:
“皇上明鉴!臣是担心,思北霜自幼长于蓬山之中,生性散漫,无拘无束,恐难以适应宫廷严而有序的生活。”
“这件事好办,皇后早已心中有数,界时,自会派宫中嬷嬷,悉心指导。洛焕丘,之前朕赐婚于郡王世子易橒澹,你多番借口不答允,今日赐婚,你再推脱,朕就好好治你的大不敬之罪。”
皇上目色严厉,威声赫赫。
“臣有负圣恩,难辞其咎,愿听陛下惩处!可臣的忧虑,皇上自是心如明镜,何苦为难臣呢?”
洛焕丘面色平和,不卑不亢。
“老顽固!朕知道,你心中所顾忌,也知,你自来疼惜你的两个女儿,皆视如掌上明珠,故而上次你拒绝朕意,朕能体谅你的心意,可你应该知道,她注定是我皇室中的人。”
皇上面色和缓,渐渐动之以情。
洛焕丘抬眼,迎着皇上无比坚定的目光,心中唏嘘:
“皇上已经决定了吗?”
“朕的皇子乃人中之龙,难道还配不上你的女儿?”
“臣惶恐,臣不敢”
洛焕丘应道。
“那你就回去安心准备吧,朕已告知王府上下,等你的爱女归来,再礼聘归仪,阖定吉日。赐婚之事,你自放宽心!”
洛焕丘忙擦了擦汗:
“微臣,告退!”
走出宫门的这一路,洛焕丘心中犹如千斤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随着脚步一高一低,举步踌躇,他愁绪难散
瑧儿,爹已为你竭力争取,目前看来,诸事已定,恐再无回寰的余地了!爹该如何是好!倘若,你尚未进京都,只望你暂时不要回来。
南大街,思芜堵在了思北霜必经的路口,神色忐忑。
看见思北霜走近,他拉了她顺势躲进一旁的巷内。
“你暂且不要回洛府!”
思芜命令道。
思北霜不明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