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多子多福，我虽然老了不爱热闹，但也希望家里人丁兴旺”厉老爷子把帕子递给边上的管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富贵人家不怕人多，人多了，一人一句爷爷太爷，就真把我叫成了老祖宗，我啊，比你父亲有福气。”
当年北城生意场风起云涌。唯有顾老爷子一个人崭露头角，厉老爷子也是暗地里经营多年，如今的厉氏才有如今的势力。
在最年轻的时候被人踩在脚底下，不论换做是谁，都会在心里狠狠记一笔吧。
顾庚听到这话，当然惶恐，再他也不顾上父子人伦大过天的伦理常纲，“是，是，老爷子您才是有福气的。”
“呵呵，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接呀。”厉老爷子听到顾庚的话
都有些惊讶。
虽然现在顾爵夜来势汹汹，顾氏上下有些飘摇，顾庚暂时还需要依靠他和敖高的势力，有求于人是要适当低头。
当他怎么都没想到，顾庚居然直接将头埋在土里，连他死去父亲的面子都不顾。
顾庚咬紧下牙，用力地说——
“这些年您的扶持大恩，小侄没齿难忘。”
他当然听得出厉老爷子言语之间是在奚落他父亲。
可他有什么办法？
谁让他父亲当年风头如此强盛，连累他一起遭罪。
再说了，父亲心里何时有过他？满满一颗心都是他的好长孙顾爵夜。
既然既然父亲如此，那他又何必费心维护他死后的颜面。
一个死人的颜面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如换点眼前的实惠更实
在。
“呵呵，你是个明白人，”厉老爷子依旧冷笑，他抬眼看向顾庚，慢慢说道，“既如此，那明天的事情就不要掉链子。”
筹谋多年就为明日的大计，万万不可能出错。
“我向您保证，肯定不会有差错。”顾庚的保证掷地有声。
“好，”厉老爷子抬抬手，管家马上将手放在轮椅把手上，“那我明天就等着看你的能耐，还有，”轮椅停下，他侧眸看着顾庚说，“你的宝贝女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最近正在鬼鬼祟祟的调查你我之间的联系。”
“我去处理。”顾庚马上说。
厉老爷子点点头，笑着说：“如此最好。”
轮椅渐渐被推远了，天色还是一团浓稠，夜在将夜未夜时最暗。
……
码头的海风呼啸。
林舒被人从车上请下来，漆黑的长发被迎风吹起，她脸上的表情淡漠而冷静。
这些人虽然不是好人，却也说话算数，一路上没对她动手动脚。
夜里的海边吹着冷冷的风，她抬起冷静的眸子，看向张多——
“你们老大在哪？”
张多皱眉，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林舒只是笑笑，她一早就看出来他并不是老大。
张多有些尴尬，借着点烟的动作遮掩过去，深吸一口气，“等着吧，我们老大马上来。”
话音落地，他抬起眼神让旁边人盯紧林舒，转头去另一侧抽烟。
站在风里，一支烟他抽一半风抽一半，旁边的小弟凑过来，在张多旁边说：“张哥，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人是…
…”
“不该你打听的别问。”张多狠狠地警告手下。
手下抿唇，看了一眼盘山公路的方向，确定老大暂时还没有来，马上又说道——
“我刚刚听那些人叫她大小姐，她就是是林氏的大小姐？”
“是吧。”张多应了一声，眼神远远地投注在林舒身上，坦白说，他对这个女人也有好奇。
“大小姐我们从前又不是没有处理过，”手下不屑撇嘴，“当初苏氏那位也是大小姐，可到咱们手上后，可没有这位一半的冷静。
按理说，林氏已经没了。
顾爵夜也即将娶别人。
她就是一片浮萍，应该对我们苦苦求饶才对，可你看她那样子，刚刚还主动问起老大。
她，该不会是还有什么底牌握在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