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种时候，他只有多喝一点咖啡才能勉恢复镇定。
顾远瞧着他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急，但他对顾爵夜一向是畏惧的，哪怕是关心他，可只要他神色不悦，他就什么都不敢说。
沉默在空气中弥漫。
“对了，你来的正好，秦聪出去办事了，你去告诉陈姨一声，让她准备好香油和纸钱。过两天，我要去趟空山寺。”
几年前，林氏覆灭，林氏夫妻的身后事都是顾爵夜置办的，后来林舒将他们二人的牌位放到空山寺。
每年她都会去祭拜。
但现在她不去了了。
前几天，他看着爷爷送给他的吊灯，忽然想起这件事。
原本他可以让秦聪去祭拜一番，也算是对两家的交情有个交代，可不知为何，它很想自己去看看。
顾远点点头，说：“好，我
去安排。”
在点头的瞬间，他悄悄抬眼看向大哥，有时间他觉得很奇怪，但一直压在心底没说。
那就是，之前大哥对林舒爱得很深，为了她不惜和家里反目，可为什么大哥这次回来后，好像忘了这件事一般。
虽然他还是会维护林舒，可，顾远还是觉得这种维护和之前疯狂的爱有些不一样。
……他说不上来，之前秦聪哥哥说大哥受了重伤，让他们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伤心事。
他应着，这么久的时间也在照做。
可现在他突然有些疑惑，到底是记得爱人伤害过自己比较难过，还是忘记自己深爱的人比较难过？
他还小，这么复杂的事情真的想不明白。
可现在看着一个人在夜里喝黑咖啡的哥哥，他突然觉得风光无限的顾少总裁，其实很可怜。
鼻子微微发酸，顾远突然有些想哭。
“你怎么了？”顾爵夜抬头看着顾远，发现弟弟眼眶有些发红，还以为是刚刚自己对弟弟说话的语气重了些，弟弟在委屈。
他一向是很讨厌男人脆弱，再加上弟弟年龄也不少，他像弟弟这么大时，已经出海独自处理顾氏南越的生意。
弟弟怎的这么脆弱。
他原本想教育顾远几句，可看着弟弟难过的表情，责怪的话全都说不出口。
片刻后，他只是嘴唇动了一下，说：“都多大人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一辆新车吗，明天让秦聪带你去提吧。”
弟弟抿唇，心中感慨万千，最后点点头。
“谢谢哥哥。”
“去吧，”顾爵夜缓和语气，“早点休息。”
“你也是。”
顾远对着顾爵夜抬眼，转头就往外面走，
来到外面时，神色还是没有恢复好，失落迷茫在眉梢眼角。
哥哥明明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难过的事情。
他觉得命运很不公平。
“远少，你怎么了？”
迎面正好遇上回来的秦聪。
秦聪看着顾远好像要哭的表情，心马上提起来，说：“是不是少总裁有什么事？”
说话间，他拔腿就要奔向书房。
顾远马上拉着秦聪说，“没事，哥哥很好，是我有点不开心。”
“那是发生什么事了？”秦聪问，“是不是之前的事情不顺利，还是远少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顾远听着秦聪这哄小孩的语气，原本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全都咽下下去。
“没什么。”
“哦。”秦聪点点头。
“刚刚我哥说，让陈姨去准备去空山寺要用的香油纸
钱，他过两天要亲自去一趟。”顾远说。
“这件事我知道，从前每年我都会帮……”秦聪及时住嘴，没有将那个名字说出口。
但顾远却很清楚，那个人是谁。
只是从前她还是去祭拜父母的活人，今年也成了香案上的一块红木灵位。
命运的响指总是在不经意间响起，哪怕林舒已经去世有一阵时日，但他们都还是默契的不去提这件事。
一群人都掩耳盗铃般以为，只要不去提起她，她就还在。
可，这种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九州珠宝博览会又要召开，顾少夫人的位置已经换了人，在没有她之后，这个世界依然在运转。
顾远敛收眉目，转移话题——
“对了，秦聪哥哥，你去干嘛了？”
寻常的夜晚秦聪都会一直陪在哥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