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救她!”
历久琛此刻已经彻底偏执。
从前公子哥的儒雅随和,此刻荡然无存,形同疯魔无差别的叩问身边所有人。
“我也想救啊……”
韩凌恒不耐烦得揉着眉心。
原本他出发寻找林舒是好意,谁知道会是这个局面。
他长叹一口气,只觉心绪混乱如麻。
可历久琛依旧不依不饶,他颤抖着嗓音,咄咄逼人质问,“你想为什么不救她?看着她死了,你心里很开心很快乐是不是?”
“我知道,她以前拒绝过你的表白。”
“在你和顾爵夜之间,她选择了顾爵夜没有选择你。”
“刺痛你的自尊心,所以你恨她。”
“韩凌恒,可她是个人啊,你得不到就要把她毁掉吗?”
韩凌恒原本就觉得烦,这
会听到历久琛提起陈年往事,又这样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乱说,心中十分生气。
“你什么意思?说我故意见死不救?”
他突然反转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事情开始边严重,旁边的人走上前来,试图着劝说两句。
可韩凌恒的声音却先一步落下——
“历久琛,我告诉你,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有资格指责我,但就你没有资格,你懂吗?”
历久琛有些茫然,伤心烧红了他的眼睛,他喃喃问出声——
“为什么我没有资格?”
他这么爱林舒,哪怕她盖上白布,也不愿意放弃她,这难道什么都不算吗?
“听好了,”韩凌恒狠声地对着他说,“林舒是听到顾爵夜跳海的消息死的,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人是你未婚妻的哥哥顾岷,还有
,把她从医院绑走,让她身处险境的人是你的未婚妻顾曦。”
“林舒是为什么会引起他们的注意?那还不都是要“归功”于你啊。”
韩凌恒说话字字句句都用力,几乎是将字都蹦在历久琛脸上,历久琛茫然不知所措。
竟是他那份自以为纯粹又高调的爱,从一开始就害了她?
“就是因为你对她的喜欢那么张扬,这才折辱了顾曦大小姐的面子,那段时间几乎北城人人都在说,堂堂顾氏大小姐竟然比不上一个陪酒女。”
“你只顾及你的爱意和感受,你将顾曦的尊严放在哪里?”
“还有!”
韩凌恒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带着力度。
“你当着顾珉和所有人的面,都说会因为林舒和顾曦退婚,言之凿凿,每个字都恳切。”
“可
你的行动呢?”
“我试过了!”厉久琛的声音重重响起,为自己的无能辩解,“我爷爷不答应,我真的试过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里再次蒙上哭腔,很像是小孩子耍赖,又重复了一遍——
“我真的试过了……”
只是,在这里无人同情他。
韩凌恒只是转头看向窗外,再也不说话一句话。
陶崖从开始到现在都没说话,只是睁着眼睛,靠在墙边,似乎被人抽走了灵魂。
只剩下厉久琛浑身瘫软下来,跪倒在地上,眼睛里充满绝望,死死盯着光亮的方向。
只听远处天空传来一声巨响,似乎,要下雨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
穿着严肃的殡仪馆工作者走过来,他们手上捧着骨灰盒,一步一步,眉眼之间布满哀伤。
“这是死者林舒的骨灰,、你们谁是她的亲人,麻烦来取一下。”
听到这话,韩凌恒的保镖,立即上前,想要把骨灰盒接过来。
可脚步才刚刚迈开,就被旁边厉久琛拉住。
保镖挣扎一瞬,也有些为难,厉久琛毕竟是富家公子哥,他也不能打他,便将求助的眼神看向韩凌恒。
韩凌恒也颇为无奈。
他还以为自己刚刚那番话,多少能让这位公子哥长些记性,没想到还是白说。
“那个,你们到底谁是家属,她的骨灰必须认定回去,如果不领,她就会成为孤魂野鬼,死了也不得安宁……”
不得安宁。
工作人员平静地叙说一个事实。
却让厉久琛红了双眼。
不,林舒这辈子已经吃了很多苦,死了之后绝对不能变成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