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摇摇头，似乎被顾曦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大小姐脾气，弄得啼笑皆非。
聪明如顾曦，当然察觉到宋衍在嘲笑她，眉心轻轻皱紧，道——
“你笑什么？”
宋衍盯着她的眼睛，眨了一下，道——
“放心吧大小姐，我只给你点过烟。”
顾曦刚刚积累起来的怨气消散一般，可面色还算没有垮下来，依旧是板着脸道——
“谁在乎了？”
“你不在乎？”宋衍问。
顾曦撇过脸，深吸一口烟，“不在乎。”
可少女的心事哪里藏得住，她嘴上说着不在乎，眼神里压抑不住的愉悦还是出卖了她。
多久了？
她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因为一个人简单说得话，而开心，而藏不住欣喜
她在这里等宋衍几个小时，又是为了什么？
答案在她心口清晰浮现，可她却不
敢去看，只能顺着生活习惯，再猛地抽了好几口烟。
宋衍在旁边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眼神微微一动，半开玩笑道——
“大小姐，抽烟影响身体健康哦。”
顾曦冷笑，像是小孩不服气般，又猛地吸了一大口，还故意将烟圈往宋衍的方向吐——
“我就抽。”
此时此刻，那个八面玲珑的顾氏大小姐彻底褪去伪装，露出锋利的獠牙，她本来就是个张牙舞爪的小公主。
“那你抽吧，当庆祝了,能让顾爵夜不痛快确实值得庆祝，”宋衍也靠着车，明明是在潮湿阴暗的停车场，他竟然难得的感受到久违的放松。
仿佛从前那么多晦暗不可告人的经历都没有发生，他其实也是个正常的年轻人，此刻是和自己心动的女孩在她家的停车场聊天。
可，他不是。
随便一个
话题都能将他拉回残酷的现实。
譬如此刻顾曦问他——
“能展开说说，你是怎么给顾爵夜找麻烦的嘛？”
顾曦很关心这个问题。
宋衍听到她的问题，很快就从放松的情绪里抽回身，速度快的好似那短暂愉悦只是一瞬。
他恢复了往日冷静阴森的神色，慢声说起自己的计划——
“让林舒彻底恨透顾爵夜，怎么样，够不够麻烦？”
顾曦眉心微皱，清澈的眼睛里燃起兴奋，嘴唇轻轻勾起。
忽然一个转身，不偏不倚地站在宋衍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
就像是猎人忽然扑向猎物，隔着很近的距离，哪怕知道或许会受伤，但还是不管不顾。
“你说真的？”
她比宋衍略微矮一些，要和他四目相对，还要稍稍踮起脚尖。
宋衍尽量镇定地回应她的目光
，可无人看见处，悄悄攥紧的手心还是暴露出他的紧张。
他迎上顾曦的视线，喉间不着痕迹地吐咽，慢慢说道——
“真的。”
“怎么做到？”
顾曦脚尖轻点，往前一步，她的气息几乎都扑到宋衍的脸上，若是此刻有人从旁边经过，肯定会认为，他们是热恋期即将接吻的小情侣。
只有靠近，才会知道他们聊的是多么残忍又血腥的话题。
“你真想知道？”宋衍反问。
顾曦点头，不假思索道——
“我只好奇，能不能让他死。”
“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宋衍往前一步。
顾曦有些没想到，一瞬脚步微微踉跄，退了一下。
宋衍一把托住她的背，指腹抚过她的发梢，冰凉的触感还有几分迷人的温柔。
但只是蜻蜓点水地触碰，一瞬之后，他扶着顾曦
站稳。
顾曦低头梳理了一下头发，本是打算调戏一下宋衍，没想到最后是把自己给绕进去。
她舔过下嘴唇，缓了一瞬，长舒口气，努力将话题扳回正轨。
“你……你展开说说，你要怎么让顾爵夜去半条命。”
宋衍看出她的慌乱，面上浅笑，心里暗暗腹诽。
还以为是个多风流的大小姐，原来只是裹着一层厉害外表，内里这么容易害羞。
他靠回车身，双手抱胸，语气自然闲适——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但作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顾曦语气里还有几分小心，从一开始的突然出现，到后来的意外契合，眼前这个人确实让她捉摸不透。
他到底拥有多大的能力，又想要做什么？
在顾曦的好奇中，她听见宋衍字句清晰地揭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