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爵夜黑眸越发深邃，眉眼中尽是不易察觉的疲倦，揉了揉额头。
他的这副模样让林舒忍不住心惊，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越是沉默越可怕。
门外。
看守的保镖看向秦聪，眉宇之间布满担忧，按照少总裁离开时的吩咐，他们应该在少夫人醒来的第一件时间报信。
可眼前的情况是，少夫人醒来后，见了小陶院长，才是见到少总裁。
这个顺序错了，他们这些人都要玩完。
“秦特助，我们该怎么办啊？”
原本守在门口的保镖担心发问，他是真的紧张，喉间忍不住起伏。
刚刚帮着林舒打掩护的小护士还没走，她环顾一圈，将周围人的紧张全部获悉。
瞬时也有些不解。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啊，林
小姐已经醒来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嘛？”
她大眼睛轻轻闪动，却无人回应她的目光。
环绕一圈，她最终还是和所有人一样，落在秦聪身上。
秦聪被众人不解的目光搞得压力很大，这哪里是顺序错了的事情？
刚刚少总裁拿着自己的前途为他和林舒的以后做赌，可林舒睁开眼却要找陶崖。
这让少总裁心里怎么过得去？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和眼前的人说。
秦聪叹了口气，道：“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其他的事情，等少总裁出来再说。”
到底该怎么罚，还是要少总裁发话。
屋内。
顾爵夜注视着林舒的眼睛，良久之后才开口说了一句话，“林舒，你知道我刚刚在做什么吗？”
林舒下意识摇头，她当然不知道。
不
过她猜想估计是顾氏企业突然有急事，否则，顾爵夜怎么会放任她一个人在医院，错过她醒来就惩戒她的第一时机。
顾爵夜轻笑，并没有打算揭开答案，只是看着林舒，目光比刚刚更深，更让人心生寒意。
这样的沉默犹如即将落下的凌迟，比从前那些激烈的冲突更让人胆怯。
林舒喉间滚动，主动开口道——
“你现在都知道了，我们分开吧。”
这样的日子她过不下去了。
她曾经那么毫无指望的爱过他，可如今隔着血海深仇，她再也不能爱他。
“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们……啊……”
没等她开口说完后面的后，后面的字就断在喉咙里，被顾爵夜抓住她下巴的动作狠狠掐断。
“林舒，我警告过你的，永远不要和我说
这些话！”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林舒只觉得下巴疼得发紧，眼泪绷着快要掉出来。
目光顺着力气忍不住上抬，他板着她的下巴，让她看他的双眼，可她只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将脸转过身，宁愿看着天花板，也不想看他。
觉察到林舒的动作，顾爵夜立即冷笑：“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他的薄唇缓缓勾起一道弧度，冷冰冰的不带任何一点温度，手掌继续用力，将林舒的脸长掰过来，漆黑的瞳子直勾勾地锁住面前的女人，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的目光。
林舒望着他，不知为何，眼眶里生出几分泪意。
为何在她苦苦痴恋顾爵夜的那些年里，他从不曾这样对她，哪怕只是残冷的温柔，她也会甘之如饴。
一切都为时太晚
。
“我只问你一件事，”他冰冷的语气里带着一贯的霸道，“我的孩子，还在不在。”
这问题他本想问陶岩，可猛然间知道林舒重病的消息，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此刻他看着她倔强的眸子才想起这件事。
林舒瞳子骤然收缩，喉间狠狠吞咽，哪怕忐忑，但还是决定撒谎。
“不在了。”
“好，”顾爵夜轻轻点头，哪怕他再用力掩饰，眼神里破碎骗不了人，他真的很难过。
这一抹真情流露，深深刺痛林舒，她几乎是来不及细想，眼泪汹涌地落下来。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觉得很难过。
“林舒，你真狠，”心灰意冷之际，顾爵夜只想冷笑，“我从前果然没有看错你。”
原来，这世上真有人可以狠心不要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