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
一个不客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转过脸去，来着板着严肃的脸庞，威严的脸上还有几分怒意。
瞧着这张和顾爵夜相似的脸，林舒轻扯嘴唇，礼貌而客气道——
“顾伯伯，好久不见。”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陈媛回家之后，这件事并没有结束。
这才有了顾庭今天的到来。
顾庭走到她旁边，坐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对于她刚刚的问好，并没有任何表示。
这反而让林舒觉得有些好笑，顾家这些人一个个的，都都对他摆出一幅上位者的姿态。
凭什么？
就凭他们有钱有权？
而她现在落草凤凰不如鸡，所以，哪怕是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做，也要被这些人轮番羞辱。
“我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你在迷情上过班？”
顾庭慢慢道。
同样都是冷淡的语气，顾爵夜这样说话时，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提起心，可顾庭这么说，她只觉得好笑。
她张了张嘴，本来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既然他都已经认为她做得事情需要解释，那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她有苦衷？
说她是为了还债？
呵，他估计也不会相信吧。
这些一辈子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哪里会理解走投无路的人心里有多苦？
索性，林舒低下头，不再说话。
旁边顾总裁仔细观察着林舒的表情，好一会，都没听到她开口。
他忍不住看了林舒一眼……用眼神催促着她快点开口，可林舒迟迟没有开口。
这让顾庭忍不住生怒：“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呢？顾伯
伯，你期待我说什么呢？”
林舒笑起来，那张憔悴的脸上竟久违的出现林家大小姐独有的阳光和骄傲。
或许对着别人，她能用一种调侃命运的口吻说起她的生命里中的变故，可是对着顾家的人，她完全说不出口。
明明就是他们一家子害得她家破人亡跌落尘埃，害得她跪在那些讨厌的人脚边，害得她被那些人侮辱，害得她放下自尊给曾经的跟班穿鞋。
她的人生原本不必如此！
这些都是因为他们！因为顾家！
他现在居然还想来听她解释自己的不堪，呵，怎么，难道还想让她跪下来求他们顾家放他一马？
永远也别想！
这她的世界里，就没有受害者去求加害者怜悯的道理。
哪怕她现在不再是林家大小姐，只是一个可以任由任何人
猜进泥地里的人，但她也不会求顾家的人。
“四年前你明明可以来找我们，但你没有，哪怕是取消了婚约，我们也会给你安排一份糊口的工作，让你慢慢还钱，但你没有出现！”
“现在爵夜的日子过得这么好，你突然出现，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想毁了我儿子吗？
顾庭心头如火燎对着林舒喝道！
他气得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林舒的脸，他一定要看看这个被酒色浸染过的卑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但！
面前的女子脸上原本还有淡淡的笑意，可听到他这么说，她的眼神陡然就变得锋利。
在他激动愤怒的眼神的注视下，她缓缓地抬起了头颅，站起身来和顾庭平视。
“是啊，我这四年去哪里了呢？”
“你不知道吧？”
她脸上浮现几分阴狠，眼神清澈磊落。
“我就在这里，就在你儿子身边！”
顾庭一怔，往后退了一步。
“不然你以为林家欠下的那么多钱，是怎么还上的？”
“靠我在迷情一杯一杯陪酒？错了！”
“你……你这个孽障，你怎么说话的？！”顾庭被她视线裹挟着，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林舒平静的面容上，缓缓地露出一抹轻笑，“当初，整个北城都在向我讨债，扬言说，如果还不上钱，就把我爸妈的尸体从坟里扒出来。是谁能拿出那么多钱来帮我还债？是你儿子！顾家少总裁。”
“你，不知道吧？”
她因为生病一向微微佝着身子，这一会舒展开来，堂堂正正地对上顾庭审视的眼，目光中全是坦荡和锐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