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崖猛地一怔,陡然间笑出声来。
“稀奇啊,居然能看见顾少总裁亲自泡茶。”
陶崖在单人沙发坐下,继续仔细观察顾爵夜的动作,只见他有条不紊地清洗茶具,用镊子夹起杯盏,一举一动甚有章法。
显然是学过的。
陶崖会意一笑。
高傲如顾爵夜,从不轻易伺候人,他肯定是有事情要问自己。
陶崖在心里如此想,念头刚刚转落到地上,就听见顾爵夜开口道——
“今天的事情怎么样?”
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是问林舒的病情,但今天医院里左不过就这件大事,陶崖当下了然。
但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慢慢道——
“你希望是怎么样?”
顾爵夜显然不喜欢这个回答,闻声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一下。
陶崖瞧着他的动作
,也知道玩笑不能太过火,立刻找补道——
“会诊已经结束了,艾比利医生已经仔仔细细看过林舒的病情,情况并不太好。”
顾爵夜眉心猛跳。
很明显,他和刚刚听到陶崖刚刚听说艾比利医生束手无策时的感觉一模一样,他不相信。
陶崖叹着气,从顾爵夜手上接过泡茶要用的器具,继续他没有做完的步骤,忍不住接着叹气。
“这也没办法,好在林舒的心情没有受太大影响,她还大方地问艾比利医生要在这里呆几天,能不能去接诊别的病人。”
想到林舒那份没来由的慷慨,陶崖忍不住笑着摇头,到底是多善良的姑娘,才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想着一些不相干的人。
可偏偏就是这么善良的姑娘,老天爷却要没收她年
轻的生命,到底凭什么。
他想不明白,也很难释怀。
“不可能!”顾爵夜冷冷出声,“你告诉她死了这条心,他们林家做下那么多孽,牵连倒闭那么多人,她想解脱,做梦!”
她就那么不想活,那么想要离开他?
陶崖看得出顾爵夜快要生气,马上换了话题,“你放心吧,我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会好好和艾比利医生说,让他一定要想出办法。”
“陶崖!”
“啊?”
猛然间,顾爵夜突然叫了他的全名。
陶崖一瞬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站起来,还是该做点别的什么……
本来被人突然叫大名就挺可怕的,最让人觉得恐怖的人,这人偏偏还是顾爵夜。
他聪明无双,心思细腻,这一会该不是发现了什么吧?
难
道他刚刚的态度表现的过于殷勤,让顾爵夜看出他其实对林舒有意?
他眼神紧张地快速移动,就是不敢落在顾爵夜附近。
就在这时,顾爵夜说话了——
“你和我说实话,林舒到底怎么了?”
陶崖猛地提起一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暴露了,按照从前的说法,他本该保持着轻松和顾爵夜打哈哈。
问问他,堂堂一个少总裁怎么会跑来他办公室给他泡茶。
可他居然因为林舒的病情影响,将从前的事情全部忘了,现在再辩解,还来得及吗?
陶崖感觉到后背隐隐出汗,瞬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缓了一瞬,想做最后的努力,于是道——
“其实吧,这件事是这样的,林舒的病情确实有点严重,但也没有……”
“她还有
多少时间?”没等陶崖将剩下的话编出来,顾爵夜直截了当地打断,他只需要知道结果。
陶崖猛地吸了一口气。
心里忍不住埋怨起顾爵夜,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没注意,还是存了心要欺骗自己,任何人看了林舒样子都能看出,她并不太好。
顾爵夜居然要等艾比利医生来了才知道。
不过埋怨刚刚浮现,陶崖又在心里叹气,这事怎么埋怨都怪不到顾爵夜头上。
那么多人都看出林舒不好,那又怎么样?
最后还是顾爵夜为林舒请来艾比利医生,为她寻来一线生机。
他是关心她的人里,表现得最冷漠,但也是最有用的。
“说话。”
顾爵夜的声音催促着陶崖。
陶崖深深叹了口气,既是如此,他才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