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爵夜也没说话，他保持这刚刚的动作，抓着林舒的下巴，冰冷的眼神继续垂下，视线落在这个女人脸上。
他的目光冷冰冰，让人看不透。
他的心事更没有人能猜透。
从少年时期，爷爷将她带到自己面前，对他介绍，说她未来会是自己的未婚妻。
到后来，林家骗资，欠钱不还。
她每次遇到他，哪怕伪装地再好，都会露出些许脆弱的痕迹。
她在乎她。
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可现在，她就在他面前，不仅会掷地有声地反驳他的话，还会用那种看敌人的眼神看她。
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还是，从前情深不能自抑的柔弱都是她在伪装，现在的她才是真的她？
这个将欲望也野心摊在明面上，不管不顾，也要挑衅他的女人。
她好大的胆子。
念头在顾爵夜脑子里转动，他的漆黑的眼眸里，
黑色风暴正在酝酿，他沉沉的望着林舒那张脸，帅气的脸上流露出的表情，没有任何人能够看懂。
片刻后，他的声音低沉响起。
“林舒，我只问你一次，你为什么想要钱？”只要你开口说，将你的苦衷告诉我，我就原谅你的出格。
林舒轻笑。
她为什么？
这重要吗？
他一向高冷公正，从少年时期就是最有原则的同龄人，今天的招标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看得清清楚楚。
姜妍和她，孰强孰弱。
一目了然。
她不相信当局的人会偏颇至此，那么一切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顾爵夜偏心。
他不想姜妍难过，就用自己的权势改变招标结果，亲手掐灭她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他的公正，他的原则，在遇到姜妍时，全部不值一提。
呵。
既然如此，他还来管她做什么？
她就算再不堪，再狼狈，再不值一提，
但她对他的爱，却珍贵如明珠，不允许任何人践踏。
哪怕那个人是他！
所以。
林舒此刻也没打算据实相告。
“顾少总裁，这是我的事情。”
既然要桥归桥路归路，那就把事情做得彻底一些吧。
她说话的声音很冷，也很绝，眼神也没有片刻闪躲。
“呵。”
顾爵夜点点头，加重捏着她的力度，说话的声音多了几分较劲。
“你去找他们又怎么样眼呢，他们已经全部走了。”
“不可能！”林舒不相信。
“林舒，你该不会以为他们真的会给你钱吧，你们家当初骗了他们不少钱呢，他们只是逗你玩，你怎么还当真了。”
“不仅当真，还陪玩的这么认真。”
犹如满月小儿听雷鸣，林舒被命运的暴击惊地愣在原地。
是啊。
她怎么忘了，那些人都是她的仇人。
他们常年以捉弄别人为乐，怎么可能真的
放下从前的事情，真的给她机会，给她钱。
她的眼神变得呆滞，脑海里是顾爵夜刚刚说的话，回忆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所以她今晚费尽心思去忍耐，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
所以，她忍下一切，只是为了听他们嬉笑。
恍然之后，她抬起头。
“呵，我怎么这么蠢。”
这话她也不知道是对谁说，话音落地的瞬间，全场雀跃无声。
简单一句话，里面藏着的无奈太沉重，无人可以负担。
苏青看着她这样，心里更不是滋味，哪怕有些事情，她也知道做了之后不太好，但现在顾不上了。
她转头看向顾爵夜。
“顾少总裁，算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帮帮林舒。”
她知道以顾爵夜的实力，他如果想要帮助林舒，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少总裁，林舒真的很难，你也看见了她现在……”
“不要！”
未等苏青
将话说完，林舒直接叫住她。
她不要顾爵夜的帮助，哪怕最后下场很惨，她也不要顾爵夜的帮助。
这是她的底线。
“林舒，你何必这样呢。”苏青实在不明白。
没有包扎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林舒的脸部轮廓，慢慢往下滴。
她依旧是面不改色，说了拒绝就是拒绝。
“你不要我的帮助？”顾爵夜挑着冷眼，说话的语气依旧冰冷，裹挟着王者气场，让人不敢加重呼吸。
他的心里有股难以隐忍的怒火正在冒出来。
四年前的雨夜，她湿漉漉地拦下他的车，说要跟着他回家时，为什么不是这个态度？
现在她翅膀硬了，说话这么有底气了？
是谁给她的底气？
厉久琛？
他感觉到怒火在蹭蹭堆叠，下一瞬就要冒出来。
“林舒，你就算是需要，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帮你。因为你的膝盖对我来说，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