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复玄平日也是个遇事不慌的,但此时脸色却跟如临大敌般。
言荡拧着眉询问裴复玄什么情况的时候,明予低头垂眸,卷起一抹桀骜不驯的笑。
裴复玄将文件递给言荡:“和港城明家的贸易线路交易合同出了问题,我们在关税这块的估值出现异常,导致在建模拟测的时候出现重大失误,直接导致明家损失将近三千亿港币。”
此言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比起淡定的言荡,顾冰清直接是坐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估值为什么会出现异常?”
顾冰清负责了项目的审阅签字,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责她逃不了。
在这噤若寒蝉、人人自危的时候,薇薇安大胆开麦:“估值为什么会出现异常?和港城明家的交易为何会失败?这个问题顾小姐您应该问您自己,这份合同当时不是您亲自过目签字盖的章吗?”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都觉得薇薇安疯了,仗着有明予撑腰就敢如此指责言荡的未婚妻,言氏未来的女主人。
跟着顾冰清的温迪晨自然也不会忍气吞声,气势凌人:“你的意思是这是顾小姐的问题了?你如此说,是怀疑顾小姐是故意让言氏和明家的交易断绝了?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现在虽出了事,但一切还未有定论。”
还没等薇薇安开口,明予便将她护在身后,有些漫不经心看着温迪晨:“现在的确不是论责的时候,重要的是解决好这个关口。但此次交易是言氏的重大决策,没有
正式公布之前,只有内部人知道详细信息。外人,特别是非言氏员工,是没有资格插手的,当然,如果你有解决方式的话,自然另当别论。”
温迪晨自知理亏,无言以对。
三千亿不是个小数目,但对于言氏来说倒也无伤大雅,于明家更是毛毛雨。
重要的是负责审阅签字的是顾冰清,合同在顾冰清手上出了事,难辞其咎,最主要的是丟了脸面。
让同样是从政的顾家无法和明家交代。
顾冰清没说话,只是查看着合同。
言荡问裴复玄:“明家那边怎么说?”
此时,六十六楼的人都在程渡的示意下悄然驶离,按部就班。
裴复玄:“与之交涉的是明家关于此次交易的负责人,明家少主尚且未表明态度。不过听负责人的意思,是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商议出补救方案,并且港城那边会派专人过来和我们一起处理,若是结果让他们不满意,明家很有可能切断贸易线路。”
明予手撑着办公桌,好整以暇望着:“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虽说这件事是言氏的过错,但只要言氏承认及时补救,将明家损失的三千亿窟窿填上也算是我们的诚意。你有和他们的负责人谈言氏愿意支付损失费用的事吗?”
“谈了。”裴复玄点点头:“明家的确接受我们支付损失费用,但至于贸易线路交易是否继续,就要另说了。”
明予立马听出了言外之意:“明家想加钱还是——”
还是想提点什么别的条件?
后面的话,
明予没继续说了,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裴复玄:“这个倒没细说。”
言荡做了决定:“行了,先把损失费用支付给明家,尽快拿出补救方案,不必在意成本,最重要的是要让明家看到我们的诚意。”
明予难得主动搭了话:“你和明家少主不是有些交情吗?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他应该不会同言氏计较。”
言荡挑眉:“你就这么相信他?”
经这么一提醒,明予脑海中闪过那明家少主的模样来。
男人长发被随意绑出一个丸子,两鬓细碎,额头光洁,黑色的衬衫外穿着同色马甲,筋脉凸出的脖颈有纯黑的狼纹,带着一种沉淀过的气场。
那是一张经过岁月打磨的脸,五官硬朗,眉眼处轮廓深邃,身形挺拔落拓,稳重又凌厉,他的眼神强势又直白,透着一股高位者的压迫感,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深意在里面。
她点头:“看着不像。”
言荡有些阴阳怪气:“你跟他才见了几面就这么敢断定自己没有看错人?若真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我还有必要在这里吗,怕只怕——”
他故意顿了顿。
明予不理解他的意思:“怕什么?”
言荡盯着明予,继续说:“怕只怕他的心思不在钱上。”
言荡想起当时在港城,明宸那家伙看明予的眼神,总是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有些似是而非、虚伪类真的味道。
裴复玄听出其中的门道,轻咳两声:“那我先联系明家商议赔偿的支付方式。”
言荡点点头
,应了声。
“这笔钱我来出。”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顾冰清终于开口了,叫住了即将踏出门的裴复玄。
言荡拒绝:“不用,不走集团账户,走我个人。”
无论如何,言荡怎么可能让顾冰清出钱,但顾冰清却异常坚持。
“这笔钱必须由我来出。是我没有仔细查看文件,导致交易失败,产生巨额损失,这是我的错,理应由我来负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