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映的苦丁还是送到了王府,朝贡还有一些后续事宜要处理,我这些日子也不算闲。据张成龄说,那仵作找到了——幸好事发后张家不想把事闹大,只是把他藏了起来,仵作说他其实怀疑于家儿子先前中了毒,不过没人在意真相是什么,张尚书急急忙忙的就想把这件事遮掩过去。真好笑,若是他们肯仔细查查,就知道张家被人当了替罪羊。
他们把坟起了,于少爷果然不像是被活生生打死的。可惜人死了许久了,再有什么毒也查不出来了。
仵作只说不像是中原能有的毒——没用,朝贡期间,大梁和别国的交易多了去了。
我在回府的马车上闭目养神:“若是别的什么人先前下的毒,早该死了,不至于等到张怀谷去。犯人定是知道他们二人间的冲突,且和于少爷有过节,说不定还认识张怀谷。查一查于少爷死前都和谁有冲突。”
景明转述张成龄的话:“都查过了,于大少爷日日和人结仇,仇家多的都数不清。”
“多不是不查的理由,另外,让他们也查查于老爷,尽早把名单送来我这,因何而结的仇我也要知道。”
景明应了,退出了马车。
“我只会药人,不会药死人,毒什么的我不懂,别问我。”
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杨鸣回:“不懂毒怎么解毒?你就打算一辈子治些头疼发热的小病?当年不走科考毅然去学岐黄之术的是你,现在学不成胸无大志的也是你前两天还扬言一辈子不娶,姨母差点被你气死你知不知道?”
杨鸣回嗫嚅道:“你怎么跟我娘似的,是不是你们成了亲的女人都这样别啊,你那鞭子多好看啊,用来打我,不值。”
我懒得搭理他:“外伤有淤青的地方全部溃烂,发病时间长,不管你是查古籍也好,问你师父也好,要是下次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跟姨母说,让你娶夏家小姐。”
夏家小姐在京城和我齐名,恶名远播,但比我要狠辣些。
杨鸣回狠狠地一颤,小声说了句“是”,刚欲走,就听见下人来报,说是吐蕃公主求见。
就离谱,吃饱了没事干来见我,我们很熟吗?
我放下茶碗:“快请进来。”然后抓起桌上的杏仁扔到杨鸣回头上:“别走,留下来看猴。”
可惜吐蕃公主表现得还不错,还算落落大方,杨鸣回的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这是我们吐蕃特有的酥饼,娘娘尝尝?”
我笑道:“我倒是有心尝,可是这两日身子不大好,吃不下,多谢公主美意了。”
公主当即脸色一僵:“怎么会呢,这酥饼很好吃的,而且对身体也好,我小时候发热难受一吃就好,娘娘还是尝尝吧?”
到底是年轻人,要是吐蕃使臣在这,早就顺水推舟给我送药了,也不至于把一个酥饼吹得天花乱坠,包治百病。
我笑了笑,还是拿起一块准备吃。
杨鸣回佯装脚下一滑,向我扑来。我心里叹气,但是这饼我也实在不想吃,于是也不躲,顺着他,把饼给摔了。
他爬起来,又装作重心不稳,把桌上的酥饼也给掀了。
我差点笑死,做戏做全套,我猛地站起来:“胡闹!毛手毛脚的像什么样子?公主在这,没人惯着你!我今天非得把你的皮剥下来!”
饼被摔了,公主也不高兴,然而也被我这副样子吓到了,慌乱地站起来劝:“几个饼罢了,我回头再让人送,娘娘莫怒,莫怒啊。”
公主离开后,李修竹从外面走进来。
我瞪他一眼:“你是清闲,把他交给我打发,自己躲外面听墙角呢?”
他很不要脸地耸耸肩。
杨鸣回站起来拍干净身上的酥饼屑,遗憾道:“长得挺漂亮,脑子却不好。”
“还说人家脑子不好,你又差的了多少?”我看向他:“她要是聪明,几个饼而已,我刚才早就吃了,你要是机灵点,姨母不仅答应你不娶亲,还得送你两个宅子给你炼药。”
我本来还想说,抬头看见李修竹含笑看着我,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杨鸣回敏锐地察觉到我话中的意思,连声道了好几个“是”,李修竹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把人送走了。
人走后李修竹走进来,看着地上一片狼藉问:“下了毒?”
我捧着饼,奇道:“再傻的人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害我,不看我的面子,好歹也得看你的面子啊。”
但是这么着急的让我吃,肯定有猫腻。
“要么是没下毒,要么是这毒很隐晦,等闲查不出来。”李修竹其实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说到毒,我难免会想到于家的案子。
“怎么了?”他见我没反应,问。
“没什么,就是想到张家那件事也跟毒有关,都是没见过的毒,想串了。”
平南侯府的茶醇,平南侯夫人年轻时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如今坐在我面前喝茶的样子赏心悦目极了。
我笑道:“平南侯一生战功赫赫,本妃敬慕已久,十分佩服。”
侯夫人摆摆手:“他是一介武夫,打了一辈子仗,什么也不懂,没什么好敬慕的。”
我招手,下人递过来一个盒子。里面是茶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