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知县被明不依问的一愣,之后想了想,肯定道:“没错!他确实这么说过。”
明不依转过了头,看着他道:“那钱知县你可知道,那人所说的大事业……是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钱知县,他只知道以往那季秀才来找他时,时不时就会提上这么一句,但是他虽不明白这大事是什么,但是凭着自己心底里的警惕,还是一直都没有答应。
此时再想想,那季秀才口中所说的‘大事’,听起来很是不妙……
看着钱知县在苦苦思索的模样,明不依又屈了屈自己的手指、挠了挠小包子的手掌心,逗得小包子又是一阵‘咯咯咯’的发笑。
“钱知县可曾还记得,这瑞王府的来历?为何瑞王贵为亲王,却还是在这关同洲落了脚?”
他一边逗着自己手底下的白面小包子,一面恍若不经意般的提点着。
钱知县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明不依。
他却是毫不在意,只是借着说道:“我的那个好父王,也是曾经和先帝争抢过皇位的!最后虽说这先帝爷是赢家,可惜却是走得有些早了!”
钱知县的眼睛越睁越大!
“现在当今圣上年纪轻、身子又孱弱,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诞下一个小皇子来继承大统,而这瑞王府又远在关同洲,朝廷的手又一时伸不了这么长……”
明不依此时所说的话,已经可以算是大为不敬,但是现在钱知县正是被他刚才的那席话给说的心神动荡、神思纷乱之时,一时也就没有注意到他方才话里面的不敬之处。
眼看着钱知县现在一副心神已乱的模样,悠哉悠哉逗着小包子的明不依,最后又狠狠地给他补上了一刀。
“现在,你觉得你那娘家侄儿口中所说的大事,是什么?”
钱知县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这怎么可能……这是大逆不道……”
他一连说了好几句‘怎么可能’,惊得那白胖的一张脸上滚滚的冒出黄豆大的汗珠来,语无伦次、口不成言。
就算这关同洲再是边塞之地,朝廷的势力就算是伸不到这里来,就算是现在谢府和瑞王府已经是这关同洲的无冕之王,但是无论如何,这个朝廷还是大启朝的朝廷!
就算是当今圣上庸碌无为,但只要这关同洲一日还是大启朝的领地,那么无论是谢大将军还是瑞王爷,就都是大启的臣属。
若真是瑞王府抱了有这等不臣的心思,那就真的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忤逆作乱之徒了。
一想到自己的娘家侄儿,竟是已经投靠了这乱臣贼子,还想要所附自己也参与到这等忤逆作乱之事之中,钱知县当即就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后背现在已经全都湿透了。
后怕的!
先不论这等犯上作乱之事,让这些从小就接受忠君爱国思想的读书人如何抵触!就算是不抵触,这种事儿万一泄露出去、或者是失败,那么无论是主犯还是从犯,一个都跑不了!
这可是足够诛九族的大罪啊!
想想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再想想自己的这个才刚刚出世的孙子,就因着季秀才那一个人,差点儿就把他们全家给牵连进了这种危险的境地!
此时再想到自己的那个娘家侄儿,钱知县又是后怕的浑身冒虚汗、又是恼怒的想要把那个季秀才即刻拉来打死,在这两种相互冲突的思想之下,直叫他觉得手脚冰冷、两股颤颤!
明不依看着钱知县现在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的样子,不紧不慢的伸手挠了挠小包子的下巴,小包子高兴地咧嘴一笑,口水都流到下巴上了,沾了他一手指头。
明不依倒是不恼、也不嫌弃,只是将自己手指上的口水擦拭干净之后,转头看着六神无主的钱知县,道:“这种事情可真是轻忽不得!我想钱知县自己心中应该很清楚。”
“别的不论,但是为了钱知县你这刚出生的小孙儿的考虑,也请好好的斟酌一二,千万莫入了歧途。”
话音刚落,就见钱知县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的看向了明不依的方向,方才的那些惶急恭敬拘谨,现在竟是一点儿都找不到了。
“世子爷!”
他看着明不依说道,声音竟是隐隐带着些狠厉的感觉:“无论如何,这瑞王府都与世子爷紧密相关,那瑞亲王则更是您的生身之父!”
“既然发生了如此之事,世子爷此时怎么还敢这么优哉游哉的站在这里谈天说地?!”
钱知县的疑惑质问不无道理,无论明不依与瑞王府如何决裂,这血脉上的联系是如何也裂不开、更是分不清的!
若是这瑞王府举事失败了,那这瑞王世子又如何能够逃得掉?
看着钱知县怀疑的眼神,明不依无奈的摊手,道:“他们一定要去往火坑里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成功了,我没好处!他们失败了,我却是要跟着陪葬!”
“像是这样的事儿,我又是如何肯做?!可是这逃也逃不了、决裂也决裂不了,这样个情况下,也就只能尽力而为的去试着阻止!”
“这样尽力试过之后,就算是以后事情暴露了,我这个世子爷说不得还能捞到一个大义灭亲的名分,侥幸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