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沙沙——”教室里传来一阵阵收试卷的声响。
听到下课铃,我立马猛的坐起来,当即清醒了。
刚起来,就看到俗老师抱着我们那一沓试卷,去了办公室。
我还懵着,身边一群同学都已经开始讨论起来。
“唉唉!试卷选择题最后一题答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瞎蒙的。”
“那个作文好难写啊。”
“是啊是啊。”
我也插进来,看着他们对过答案的人有的欢喜有人忧的样子。
其实答案什么的我早忘了,毕竟我也是瞎选瞎填的,没有记什么,也就只能看着他们对答案了。
这下范陈咒可麻烦了,到处被人求着报答案,但又拗不过只能报答案。
所以现在面前是一幅这样的景象:
栗思头一个追着范陈咒求答案,身后则跟了一大群小弟。其他没做成栗思小弟的同学则各自围成几个圈讨论。可兮倒没有那么急,坐在自己位置上守株待兔。
她冲我这里询问:“小惜,你觉得你能考多少分?”
我对这方面是很有压力的,虽然已经知道自己考的不会很好,但应该不会太不好。
于是我回答:“只要80分以上都行。”
一张120分的试卷,况且还是语文试卷,应该不会考那么差的,应该…
“我觉得啊…”可兮打断我的想法,摸着下巴思考:“我能考个70分以上也不错了。”
“70分以上啊,我觉得你的水平应该不止这么多吧。”我比较疑惑。
因为从小到大,她的成绩都是较好的。
我和她从小就同一个班,自然了解她,可为何要把自己的分猜这么少呢?
“扑通!”
旁边响起一阵轰隆声,我转头望去。
只见栗思一头扑倒范陈咒,身后的小弟则是压在她的身上,一个接一个,串葫芦似的。
紧接着就是响起一阵阵痛苦的哀鸣声。
“我早就料到了”一旁的可兮发话,说完便起来了,“走吧,去拉他们一把。”
我跟可兮去把他们一个接一个拉了起来。
我刚扶起最后一个同学,就听到一旁的栗思大吼:“凭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答案,我们只是想跟你对答案!”
范陈咒自然不会委屈自己,也吼起来:“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我的答案?我只是不想跟你们对而已。”
“我们又没有什么恶意,为什么不给我们对?”栗思声音更大了。
于是她俩就进入了无休止的争吵中,一连好几个人来劝架都无果。
最后还是上课了才消停。
我们回到座位上,俗老师拿着一沓试卷到了班里,生气的将试卷拍在讲台上。
完蛋了。
这架势肯定是考不好了。
“你们看看你们这考的什么玩意!”果然,俗老师冲着我们大吼,那声音击穿耳膜。
俗老师把一沓试卷扔在地上,一旁的同学拾起试卷发下去。
一个接一个的发了,始终没到我的,我心急如焚,想着我能考几分呢。
终于到我的了,同学将试卷放到我的桌子上,我拿起试卷,上面用红笔写着明显的分数。
65分。
我立刻感到天塌了,我感受到这鲜红的65像刺刀一样刺进我的心里,巨大的后坐力令我往后一倒,我又挺起身来。
我从小分数优异,但这也是父亲逼出来的。
小时候,我本来是个好玩的学生,但自从那次考试结束后,父亲发现了我不好好学习,反而贪玩。于是将我禁足在房间里,不准我出去也不准我到别的房间里。
那次以后,我的成绩提高了点。但有一次,我考的分数很低,我心虚的将试卷拿回家准备给父亲签字。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到父亲已经在沙发上坐着,我便拿出了书包里的试卷,父亲看到我拿出试卷,一把夺过去,仅仅瞟了一眼鲜红的分数。
他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拿起皮带猛抽地板让我跪下。
年幼的我不敢反抗,当即跪下了。
地板冰冷刺骨,我却不敢贸然起身。
父亲看着我冻得发抖的腿,拿起皮带抽我的腿,把我的腿抽的红一片青一片。
我的腿依旧发抖。
寒冷和疼痛交加使我很想哭出来,但父亲也不会因为这点而心疼我的,反而会更加严厉的骂我。
我忍住了。
那天晚上,我跪在那里睡了一晚,第2天就生了一场人生以来最大的病。
我发烧直烧40度,冻得鼻青脸肿,鼻子堵了,咳嗽也不停。我依稀记得,那是我有史以来最疼痛的一段时间。
而现在,我看着试卷上用红笔写出的分数。
65分,和当年一模一样。
是巧合吗?还是本该如此。
我仍旧感觉到父亲在我身边打骂着我,感觉到身边所有的人都在辱骂着我。
强大的自卑涌上心头,我再也听不清俗老师讲的任何一句话,一节课都没听多少。
我只知道,俗老师那天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