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鲶鱼人呢？”沈鱼书侧头似是在问柴德痕，实际上视线却落在站在人群里柴笃的脸上。
“这，这，”柴德痕一脑门官司，只得对底下的衙役催促道，“你们还不快快抓了鲶鱼来！”
几个衙役一同去提人，沈鱼书环视一周，忽然状师走上前道，“大人，趁着拿人的时候，不若我给大人讲讲这鲶鱼？”
这人倒是个机灵的，云长歌看着这贼眉鼠眼的状师，上下又将他打量一番，不错，就是贼眉鼠眼。
见沈鱼书点头，状师道，“这鲶鱼姓朱，自小父母双亡，他与弟弟鲢鱼相依为命。如今三十七八，尚未娶妻，给沙洲客跑腿当差”
“鲶鱼，你跑什么！”
衙役原本要去鲶鱼家里去提人。
不料有个眼尖的衙役眼光一扫，猛地发现这鲶鱼就站在这人堆里。
两人一对视，鲶鱼立马扒开人群撒腿就跑。
于是，衙役追，鲶鱼跑，但最终跑不过衙役的鲶鱼被捉入堂中问话。
“你跑什么？”柴德痕瞥一眼鲶鱼，木着脸问道。
要跑也不知道早点跑，现在才跑，不知道最近的脑子去哪了！柴德痕愤愤地想，接着瞪一眼鲶鱼。
云长歌摸着下巴打量着鲶鱼，瘦矮的身材，这鲶鱼的名字取得好，长得和鲶鱼特像，而且嘴边也留着两根长胡须。
“大人，我怕啊。”鲶鱼抖着身子道，都要来抓他了，能不怕嘛！
而且，他只是抱着侥幸心理，原以为只查一下麻面的死因，捉了牛头就完了，哪知道真的就扯到他身上了。
“你的药粉哪里来得？”沈鱼书可不想和他们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鲶鱼抬起头，看了沈鱼书和柴德痕一眼，他期期艾艾地跪地要朝爬柴德痕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大人。”
柴德痕赶忙呵斥道，“混账东西，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我卖给你的！”
“不是，大人，不是。”鲶鱼摇摇头，他跟了柴德痕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态度。
看柴德痕赶忙撇开他的神情，想必这次，柴德痕自身难保，怎么还会保他一条命呢？
忽然鲶鱼冷笑起来，抬头看着沈鱼书，“我若说实话，敢问大人可否保我弟弟一条命？”
站在人群中的柴笃急起来，怎么鲶鱼忽然反水了？不是说好，他一口咬下此事，他们柴家会保住他弟弟的嘛！到如今，柴笃才看清，原来鲶鱼竟然信不过他们！
柴笃握紧拳头，就不该让鲶鱼上堂，直接应该做掉的，来一个死无对证，将脏水都泼在鲶鱼身上。
“你弟弟的命想怎么保？”沈鱼书笑问道，这鲶鱼也是有意思，竟在堂上来找他讨价还价。
鲶鱼道，“送他离开九曲湾，去南溪城，保他一世平安。”
沈鱼书道，“那也得看你口中的秘密值不值。”
此前柴笃找他谈时情真意切，鲶鱼却反水。鲶鱼信一个从未打过交道的沈鱼书？
而且很明显沈鱼书看不上鲶鱼的秘密，但鲶鱼却一定要将弟弟的性命交到他手上。
别说站在一旁看戏的云长歌懵了，连柴笃都没明白为什么。
柴德痕却冷笑起来，鲶鱼深知他们的行事作风，刚才他的撇清，一定是让鲶鱼心生忌惮了。
若鲶鱼一口咬死是他一人，鲶鱼一死，他弟弟是否能在继续活在世上？柴德痕扪心自问，不会。正是因为他们相处了十几年，鲶鱼才会反水。
鲶鱼望着沈鱼书，诚恳地道，“此事和京城有关。”
“京城水深得很，我怎知你说得是谁？”沈鱼书不上钩，鲶鱼恐怕知道些什么，但知道多少是个谜。
“两棵树。”鲶鱼道。
柴德痕心一沉，这不就是在说林家嘛，他怎么知道林家的事呢？
柴笃更是面色难看，盯着鲶鱼。
沈鱼书摸着玉佩，笑着道，“这事，我不大感兴趣。”
云长歌一时不明白了，诶，怎么说林家了？京城的林家和九曲湾又有什么关系？
鲶鱼一时气愤，猛地站起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他拿着刀子就冲向沈鱼书，就在刹那间，刀刃就抵在沈鱼书的脖子上。
随着刀刃的逼近，沈鱼书的脖子上渗出一抹血痕来。
一时连云长歌都还没反应过来，这鲶鱼竟有功夫在身！
沈鱼书依旧云淡风轻，似是笃定鲶鱼不会杀他，反而劝他道，“你杀了我，那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鲶鱼笑起来，恶狠狠地道，“姓沈的，派人送我弟弟去南溪城。”
“好。”沈鱼书特别听话地答应他，对着衙役道，“去叫顺意来。”
倒是柴德痕，看得心惊肉跳，双手一直平举着，生怕鲶鱼的刀子太快，一下子割破了沈鱼书的脖子。
可是柴德痕转念一想，若沈鱼书死了，是不是一切都很快结案了？也没人在意什么药粉的事情了。
云长歌手暗自紧紧握着枪，眼睛盯着鲶鱼，想趁鲶鱼不注意时，一把将鲶鱼摁住。
顺意听见自家公子让人劫持了，赶忙跟着衙役跑，怎么就让人给劫持了？云长歌做什么吃的？！
直到他亲眼看到鲶鱼的刀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