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沈鱼书依旧闭目养神,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仿佛他的到来都在他的算计中。
“我来了!我来取你命!”怒气让他的语气掀起惊涛骇浪,有吞灭山海之势!
顺意呆呆地看了一眼才喊道,“柳四!你敢!”
“你叫错了,顺意,他如今叫柳玉。”沈鱼书说完,轻笑道,“改名怎么不该姓呢?喜欢姓柳?”
沈鱼书的话激起的柳玉更深的怒意。
因为柳是沈鱼书给他们的姓。
柳玉怒目盯着屏风后的沈鱼书,他依旧云淡风轻,似是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恨透了沈鱼书这副模样,高高在上,操纵他们的生死!
顷刻间,柳玉拔剑,顺意早已拿到放在床边的剑。
“狗东西,你是在找死。”柳玉瞥一眼顺意,骂道。
顺意是功夫只能占个中游,只是柳玉不懂,沈鱼书明明可以带武功更强的人在身边,可他偏偏只带着顺意。
“叫其他人都滚出来!”柳玉大喊道,“柳三?柳二?”
“废话这么多!”顺意心砰砰地一跳,拿起剑就朝着柳玉刺去。
好巧不巧,偏偏此时来。柳三还在酿酒坊呢!
而且其他人都派了别的活,根本没来莲蓬山!
顺意自知根本打不过柳四,莫说柳四,就连小柳十,他都打不过。
只有他挨打的份。
他想叫公子快跑,可是公子在浴桶中,衣衫都没有穿。
难不成披着衣服跳窗下去?
以他公子的体质,跳窗下去死得更快。
只有背水一战了,顺意咬着牙关,拼死挡着柳玉的剑招。
柳玉一个后翻身,双脚踢在顺意的肩膀上,随即侧身用剑朝顺意刺去。
顺意正趴在地上呕了两口血。
听见动静,下意识咬着舌头,拼死翻滚两圈。
柳玉的剑插破了木板,幸而滚了,不然就是在他的心脏上了。
“呵!有点长进。”柳玉道,“只可惜”
柳玉一个箭步,剑柄在他的手之上一绕,剑舞出一个个剑花。
剑柄如缠在手指间的落花,在指尖轻松翻转。
所谓落花流水剑,便是如此。
“侧身。”沈鱼书耳朵听着风声,对顺意道。
顺意连忙一个侧身一跃,落在桌子上。
柳玉勾唇,脚一点地,腾空而起,剑势如破竹地继续往顺意刺去。
顺意脚一软,顷刻瘫软在桌子上。
他眼睛一闭,算了,死了算了。
可是他一死,公子必死无疑。
公子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完呢!
顺意撑着万斤重的身子,随手拿着屁股下的碎瓷片,朝柳玉一扔。
不料柳玉旋身一转,避了过去,反而轻巧地落在沈鱼书的面前。
他拿着剑指着沈鱼书的眉间,两者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沈鱼书笑起来。
柳玉惊觉他的眉眼没什么大的变化,若说变化,只能说长开了。
脱去了稚气与阴狠,似是更为丰神俊貌。
原本,原本,他也是一副好相貌。
华山的论剑大会上,众多女弟子为他倾倒。
无论是剑术还是样貌样样都拔得头筹,不少人与他攀谈、结交,相约出游。
铸剑阁的大姑娘一眼便相中了他,愿嫁给他,即便他一无所有,她都愿意。
阁主热情地邀他去梅江游玩,还赠了他一把软剑,这软剑可是当年来华山的人都想得到的。
软剑银银生辉又极为锋利,削铁如泥。
十年才有一柄,数不清的心血都耗在其中。
但他一分钱都没花,平白得了。
阁主还道,“宝剑配英雄,自古难得的佳事。”
一时他风头无两。
只可惜,一切都让眼前的人毁了。
柳玉不明白沈鱼书的笑什么意思,嘲笑?可怜?死前的释然?
“你为何发笑?”他问道。
“你举了这么久的剑,手不痛吗?”
沈鱼书望着他,疑惑地问道。
“你!”柳玉头发晕,后退两步,剑都拿不住。
随即,哐当一声,剑落地。
“你!你!”柳玉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鱼书。
当年,沈鱼书毁了他的容貌,给了解药,赶他离开。
不曾想到,那不是真正的解药?
不,他这些年都没有吃过解药,也没有事。
可为什么呢?难道他还是在他体内埋了毒蛊?
沈鱼书啊沈鱼书!
柳玉手捶着头,一是为着恨自己当年如此轻信了沈鱼书的话,没有找好的大夫瞧一瞧。
其次是柳玉头痛欲裂,加之当年无解药时的痛苦泛上心头,一时间就像头即将要炸开。
眼睛鼓起来如铜铃一般大。
“想要解药吗?”沈鱼书轻轻地问他。
可柳玉听着似是有回音,沈鱼书的声音不停地反弹再反弹,闹得他头不停砸地板。
“解药。”沈鱼书见他癫狂,对顺意道。
顺意拖着身子爬到床边,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