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
唯一感到陌生的是眼前坐在她面前的人换掉了。
上一次负责审问她的人早已不再这里。
谁让她成了惯犯。
负责主审的位子上,坐着的是一位年过六十头发花白的女人,神情严肃一点也不柔和。
在女人旁边负责记录的小警员,目测不过而是出头,跟陆绾一般大。
拍打着桌子,小警员先核实陆绾的身份。
陆绾。
二十四岁。
职业:无业游民。
……
刺眼的灯光直射着眼球,陆绾把身子偏向一旁,手上的感觉可太熟悉。
刚习惯没多久,又再次被“绑”回来。
冰冷的手铐固定着她的手腕,卡在一块木板上。
身下的椅子只能用四四方方来形容。
她这样身材较小的,也只够侧过三分之一的身子,再多扭转一点,能感受到金属戳着身上的肌肤。
“说!
为什么要把人从楼上推下去!”主审员很气愤。
手里的资料交叠在一块,还是露出死者遗前的一角,他的头发彻底花白,在身下还留着一滩血渍。
大片的血,流了好多出来。
经过现场勘查,在王伯跌落之前的地方,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说明是没有任何前兆的推下。
桌上的资料很多,也很复杂。
糅合到一起很是杂乱。
一个谋杀自己未婚夫的女人,本该在监狱里服刑,是谁将她放出去?
资料显示,手续竟然是合规的。
新出现的一份证据,让这件案子有了新的走向,随后有神秘人对陆绾进行保释,才得以从监狱离开。
“结合上一件案子来看,你短短一个月又犯下一桩命案,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主审员颇为纳闷,两个案子是同一个嫌疑人,可以并案审查。
陆绾早就没了第一次进
来的局促不安,像是游刃有余的老油条,难得面带着笑意,轻声谈吐:“我怎么知道有什么关联,你们可以去查。”
她唯独承认自己亲手杀了颜鸿燊,不会去承认手里沾上第二条人命,还是那么信任自己的王伯。
那可是……
自己仅仅说了一句,王伯毫不犹豫就认出她是赵衾妍。
除去她的亲人外,还有谁呢?
无尽苍凉混着麻木的心,冷眼看待这个世界。
颠倒黑白的世界,还有什么值得好留念的。
“陆绾!反抗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早点承认错误,我们会最大限度为你争取量刑的。”
“不需要,证据说话。”
耗费五小时,主审员打开房门带着挫败离开。
什么也没问出来。
对于陆绾身上“新增”的命案,拒绝交代拒绝承认,没有反驳没有辩证。
面对警察的审问,
她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主审员王姐回到办公室,将资料砸在桌上:“就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
小年轻上前安抚着,让王姐消消气:“陆绾已经是惯犯了,连受害者家属她都不放在眼里。”
“受害者家属?”王姐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桌上的资料进行翻看,“两次命案,都跟颜家有关系,莫非……真如传闻那样,陆绾是因为敛财计划被识破,气急败坏随逐找人下手?”
小年轻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看她下手的目标,未婚夫是年过五十半身不遂,颜家老佣人年过八十。”
都是一些没任何反抗能力的人。
王姐刚来的头绪,迅速又断了,只好再寻找突破口。
……
监狱里。
陆绾被单独收押到单独的牢房,她身上背着人命,惹得还是大人物,情况十分凶险。
分外要“照顾”一些。
陆绾
手上脚上都戴着厚重的桎梏,只能一点一点挪动脚步。
牢房局促,懒得动。
索性蜷缩腿脚坐在床板上,想一些事情。
陆绾还未能从王伯死亡的事实里走出来,悲伤难过抵在她的胸口,大口大口吞噬身体里流动的血液。
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四方的空间里茧房里挣破,想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纪云遥跟她,两人重获新生。
刚搬去的新家还有她生活过的气息,她整整快二十四小时没阖过眼。
不敢。
就怕闭上眼,出现的是王伯满脸是血的惨状。
陆绾睁着眼望着窗外,一小个缝隙。
它从透着靓丽的光,再到深沉的夜,分秒的走动,带着小时为单位。
三天。
直到她熬垮身子,狱警才察觉到不妥,连忙叫来医生,替她打了一针,才算保住虚脱的命。
她一只手被拷在床边,脚上同样也被固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