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杀人？怎么感觉谁都跟你有仇似的。”
上一次伤害叶雅雯的事件，虽然后来已经被澄清不是她做的。
可现实就是无论是不是你做的，当你被贴上“坏人”的标签，在人们的心中你的形象便被固化。
你就是个坏人。
品德败坏之人。
叶雅雯事件澄清后，网络上重新刮起一阵议论风，对陆绾的评价仍然带着偏见。
认为即便不是她做的，那她也不是什么好鸟。
跟叶家本来就有仇，鬼知道她是不是也参与到其中，只不过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
坐在陆绾面前的斯文男人，从外套的内兜里拿出一个皮夹钱包，还是手工定制的那种，从里面掏出几张证件，整齐摆放到a4纸旁边。
“陆小姐，我是此次案件被害者方的律师，现在
受被害者家属的委托，有一些东西还需要对你进行询问。请你如实回答，不要有半点隐瞒。”
沈煦的人。
陆绾觉得眼皮子很重，望向对方出示的证件，也集中不起精神。
宋初屿，二十七岁。
好年轻。
一个人接下这么大的案子，想来手段就比颜鸿燊身边的龙律师还要厉害一点吧。
陆绾只觉得烦躁。
刚才就已经审问过一遍，她也全都作出回答。
为什么还要再来一遍。
似乎是沈煦的恨意此消彼长，把之前对陆绾所有的好全部转变成绵绵无期的恨意，裹在干净洁白的a4纸上。
陆绾微微撇过头，轻轻瞄了一眼，能够看到第一页上的一个日期，是她与沈煦初次见面的日子。
那一天的天气，陆绾到现在都还记得。
是个很不错的
夜晚。
至少她跟沈煦在床上的初次体验是曼妙悦心。
是她的第一次。
没想到意外地合拍。
只是……怎么这个日期会被写在纸张上？
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同时还发生别的什么，与她有关的？
不等陆绾加以思索，作为沈煦请来的律师，宋初屿主动抛出第一个审问——
“陆小姐，我的当事人想要知道，你是不是人为制造初次偶遇的机会？为的就是让他早也不认识你，问你后来的其他计划充当帮手？”
初次相遇？哦……这是在说她跟沈煦的第一次都是精心设计的吗？
陆绾缓缓垂下她的眼眸。
沈煦竟然把整个阴谋的时间线一直往前推到……
他们的相遇上。
该以怎么的面容来表现她眼底的绝望呢？
宋初屿抛出的问题带
着极高的致死量，扔进一潭死水里，迅速被淹没。
一个浪花都未翻涌起来。
让坐在镜面里的人失望了。
“阿煦，宋律师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夏妤站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沈煦默不作声，没有如往常对她有极好的包容心。双眸不由得眯起来，陷入回忆里。
他其实也开始不确定，跟陆绾的相识到底是她精心策划的，还是纯属于偶然？
静静坐着，听着探访室里安静。
所有人屏住呼吸都在等着陆绾的回答。
是，与不是……
陆绾舔舐了干涩的唇瓣，突兀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想要伸手去抓宋初屿旁边的笔。
这一举动吓得宋初屿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桌上摆放整齐的东西掉落一地。
因宋初屿的过分慌张，门口的狱警也随即打开
门闯进来，将陆绾按在凳子上，警告她老实点。
“9375！要干什么？不许乱动！你现在可是疗养院杀人案的重要嫌疑犯，在监狱里还不老实，当着监控还要再伤人是吗？”四个角落里都挂着高清摄像头。
陆绾瞬间僵硬着身子，浅褐色的眼瞳何时变得浑浊晃眼呢？
沈煦在身上摸索着打火机，指尖的烟迟迟未点燃，他的思绪被镜面外的女人牢牢锁住，压根挪不开。
夏妤将沈煦随身携带的火机攥得紧紧的，不愿意拿出来。
直到沈煦阴沉着一双眸，冷冷道：“拿出来。”
这种节骨眼上，他不想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戏码，况且夏妤并不能燃起他内心的欲望。
哪怕，她是那个人。
嗒。
火机外面的银质涂层被打开，他吐着烟圈，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