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布满许多伤疤,有的是近期的,有的时间要久远一点,可都是在陆绾进了监狱后才开始有的。
全都是来自沈煦特地嘱咐过的优待。
沈煦知道她一心求死,可他就是不会答应。
看似费尽心思才拿到签着陆绾名字的罪证指控,其实都是一堆废纸,以他现在的能力,真要弄死一个人,还不简单?
至于迟迟不能对老东西下手的原因,可以说他被太多的东西绊住双脚。
林晓终于在陆绾惨不忍睹的手上找到一处可以扎针的地方,用碘附消毒后,银色的针头戳进皮肤里,贴上白色胶布固定好陆绾的手臂。
林晓收拾好箱子,来到沈煦身旁,握着拳头开了口:“boss,你如果执意今天要问出个结果,我建议换个地方。”
“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
“再这样问下去
,陆绾会死的。”
她会死?
哪能让她带着答案去死。
林晓的话不无道理,提出的建议也是个折中的办法,总不能陆绾死了大老板想要知道的也跟着没了。
死人的嘴是最硬的。
什么也问不出来。
男人毫无预警地站起身来,收起他信仰般的打火机。
“带走。”
突然转移地方,监狱长哆嗦着让人赶紧打扫出一间干净宽敞有阳光的房间。
不得不说,权力是要比金钱更好用的东西。
能让比自己还弱的人,不得不低头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换了一个地方后,光线充足,没有刚才那么压抑。
林晓瞧着陷入熟睡中的陆绾,猜想着她醒过来瞧见在新的环境里,心情会不会好很多?
下一秒,陆绾睁开眼睛,脑子迷迷糊糊,不确定她此时是在哪里。
是
还活着,还是死了?
视线清晰,她看到洁白的墙壁,还有阳光照射进来,她感觉不到热。
刚攀上心头的喜悦,在看到沈煦的刹那被风吹散成泡沫,不见了。
“我还以为我死了呢。”
沈煦嗤笑。
“还没回答完问题,我怎么会放你去死?让你直接死了,太便宜你了。”
陆绾止不住地一颤。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面前的男人并不是沈煦。
不管是恢复记忆前还是记忆后,都与印象中的那个人不一样。
你到底是谁?
真的是阿煦吗?
陆绾不由猜想,莫非不止她一个人调换身份,“阿煦”也被人换过?
她并不确定,眼下也没有空余的时间给她去思考。
“我这里没有沈先生想知道的答案。”陆绾把头转向一旁,对着旁边的林晓,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
。
对方竟然看懂了,抿着嘴唇不敢说话。
二人不约而同一起回到沈煦的身上。
都在惧怕着他。
沈煦轻笑一声,“是吗?那看来还是我对陆小姐太过温柔。”
沈煦一点也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在林晓错愕的注视下,拖着女人的身体走进旁边的洗浴室,打开花洒的喷头,让冰冷刺骨的水喷到她的身上。
连着他也一起淋着。
对准镜子,逼迫陆绾去认:“瞧瞧你这张丑恶的嘴脸!说啊,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是知道陆绾的。
她绝不会因为自己收购陆氏集团动手杀人的。
这个借口太过拙劣,跟她现在的演技一样。
“如果我说,我也是受害者,你会不会信我?”
“如果我说,我也是被蒙蔽者,你会不会信我?”
“如果我说,这都是颜鸿燊的阴谋
,你会不会信我?”
不会。
沈煦手指一松,花洒的开关被关上。
抬起脚走出浴室,坐到旁边的懒人椅上,拿出湿漉漉的烟盒,里面的香烟没有被水淋湿,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到地上。
啪嗒。
火机让尼古丁在阳光和煦的地方飘扬。
沈煦用沉默回答了陆绾的反问。
到头来,不知道是谁在质问谁。
他们的关系乱了。
两头野兽,互相闯入彼此的领地,又妄想结伴同行。
在自然的法则里本就是不对的。
她不应该妄想沈煦会相信她后来说的话。
他不该去索求一个破破烂烂的灵魂给他“爱”。
爱太低贱,哪里能比得上人的欲望。
陆绾有那么一瞬间微微心动,误以为看到沈煦曾经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
那场选举大会。
是他们关系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