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颜安琪当着颜鸿燊的面,接了一个电话,按下免提:“小姐,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在进行。不过,那天晚上旁边的监控视频调取失败。”
“没关系,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让她的罪名成立,这件事就算是尘埃落定。”
“那,是不是可以叫其他人回来了?”
颜安琪脸上春风得意:“留一两个人善后,记得把尾巴擦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破绽,避免查到我们头上。”
挂不断电话,颜鸿燊慈爱般望着他精神栽培出来的女儿:“安琪,我有你这么大时,已经是颜氏的副总裁。”
颜安琪坐在座位上,有些不乐意:“爹地是在指责我,能力远远不如哥哥喽?”
他笑得温和,对女儿的任性怎么样也看不腻:“不是,虽然
坐到副总裁的位置,但是我的心远远没有你的狠。这一点,你更像你母亲多一点。”
“母亲吗?我不记得我有过母亲,我是爹的一手带大的。”颜安琪用手勾住颜鸿燊的胳膊,依偎在他身旁讨好道。
“胡说什么,你没有母亲的话,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
颜安琪眼睛里闪烁着狠戾:“我才不承认那种人是我的母亲!她不配为人母,就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而死。还是爹地太心善,留她活了那么久。”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颜安琪口中说出,也并未引得颜鸿燊反感,他喜怒不定:“安琪,抽空去看看她。”
“不去。爹地,您书桌上的照片,是不是她?如果真的是,我等会儿回去就把它砸了!”颜安琪想到桌上那张女人的照片,
气不打一处来。
颜安琪对这位生母的厌恶,超越了一切甚至所有。
许多事情,都是她造成的。
车窗外的风呼啸而过,竟然渐渐有些寒冷刺骨,好像那一个炎热的夏天开始渐渐远去。
s市,入秋了。
入秋以后的雨总是带着一股萧瑟,浓烈的惆怅在小镇两岸之中的碧波江上,愁发展不开。
化成一缕缕白烟似的,被清晨的光慢慢带去。
而让人能看清江面上浮现出的是人还是鬼。
十天后,陆绾醒了。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醒了。
在没有人陪护的几十个日夜里,只有林晓陪在她身边。
当陆绾完全睁开眼睛,猛然坐起身子,大口喘着气时,林晓正坐在她的旁边,给她念着书上的文字。
是席慕蓉的诗集。
“美丽的梦和
美丽的诗一样,
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
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
“你……是你……”她喃喃道。
好像自己做了一个漫长没有尽头的梦,在梦里时而欢喜时而忧。
一开始,她还记得自己出了车祸,一辆大货车向自己冲了过来。
还未等她反应,眼前所有颜色都化为了白,而在那之前,她悄悄地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煦。
之后,自己便陷入无尽的梦里。
那些梦很奇怪,总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她分不清梦里的人是自己,还是赵衾妍。
赵衾妍,三个字像巨大的魔咒,把它困在一个圆圈里,根本出不去。
明明她能感觉到出口就在那里。
无论如何也走不到那里。
正当
她绝望之中,声线沙哑的嗓音,带她脱离了困境,眼前四周逐渐有了色彩,她好像也感觉到了心跳。
陆绾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在看守所里给予她帮助的林晓。
她怔了怔,慌乱地心看向四周,确定她所在的地方不是看守所后,她才接受了一个事实。
她出车祸了。
现在,下半身没有任何知觉。
整体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林晓帮她把床抬高,能靠坐床上也是极好的,总比一直躺着都好。
“我……睡了多久?”
在陆绾清醒过来的半个小时后,她接受了自己双腿残废的事实,意志力消沉,哪里还有往日的意气风发与自信。
跟几个月前对比,她现在是不折不扣的败将。
她败了,不仅一败涂地,还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