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别,各方面的检查正在进行,暂时没有出结果。
也就是说,现在唯一能够给出答案的是……白僳。
黑发青年坐在桌子对面,心不在焉地撸着猫。
这间腾出来的医生办公室不大,一前一后两张办公桌,中间还是他们特意加上的长桌,让三人能够面对面,不至于分隔开坐。
“白僳,以你的看法,那名少年现在是……?”
从特殊部门在论坛获得二重身的线索到开始调查不过才经过一天,就算加班加点工作也没这么快出结论。
被问及的白僳回味了一下先前那瘫坐在地上的少年身上的气味,给了人类一个他们不怎么想要的回答。
“不是人了吧。”白僳说道,“和昨天拜访见到的那位女主人有点像。”
为什么说有点?因为味道上还是有所差别的,今天这个是……怎么有点酒味?
白僳对人类酒的品种了解甚少,光靠闻气味是问不出来具体类别。
夏成荫听了答案,陷入了长久的无言。
他身边的未成年高中生早就趴在桌上没了动静,在没人说话后,他才抬起头。
少年人额前被校服袖子褶皱压出了浅浅的红印,他咬了咬牙,追问道:“那……我真正的同学……”
白僳困扰地说:“那得看能不能在医院里找到了吧?”
虽然答案他早已知晓。
医院里是找不到身为人类的那名圆脸男生的。
……
人类的情感是复杂的。
这一点怪物一直没有搞懂。
就像他现在完全弄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少年会对一个……可能只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同学而感到难过。
他们的关系并不亲密,脱开了同学这一层关系后,爱好也不尽相同,平日里或许不会有多少交流。
所以,人类为什么会感到悲伤呢?
白僳站在病房门外。
被他判断成非人的圆脸男生已经被换了间病房,还留在这间医院内,但看守严密程度却翻了几番。
毕竟是留在医院的第一例,比外面那些散落在城市里的居民好看管多了,特别是圆脸男生的父母还不在本市内。
特殊部门几乎是瞬间便决定将圆脸男生的真实情况隐瞒下来,不然总不能现在跟人父母讲,你儿子被大变活人啦。
这会引得人惊恐不说,事后还得出钱请人消除记忆。
圆脸男生是出现在医院的第一例,如果想不出解决办法,想必还会有很多例,有这么多人同圆脸男生都是相同症状。
白僳看了会里面忙碌的人类医生和研究员——到了这个地步就不是普通医生能处理的了——他转头看向身侧表情不怎么明朗的少年人。
黑发青年有些好奇地问:“你在难过……好像还有点生气。”为什么?
最后三个字他没有念出来,但人类少年能从他之前的话语里辨别出他的语气。
“那是没办法的吧白哥。”会难过生气什么的,高天逸抿了抿唇,“那可是我的同学。”
“只是同学。”白僳重复道,前两个字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少年人似乎是被人带起了情绪,烦躁地揉了两下头发,说了更多的话:“本来就是我发现他的不对劲……还把他送到了医院,可现在……”
高天逸将一些过错拦在了自己身上,他觉得是他昨夜去睡觉的疏忽才导致同学出事。
如果他不睡的话,他的同学是不是就不会——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涌现在脑海,未成年人逐渐变得焦虑起来,他还抬起手,牙齿咬住了拇指的指甲。
在想什么?人类在想什么?
少年人的情绪比起成年人来说更加外露,即使高天逸的身份与众不同,这会儿站在病房门外的他依然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天才之姿,可是个孩童。
人类少年自怨自艾了一阵,大抵是大脑终于冷静了下来,高天逸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
作为一个道士,一个能被道观中长辈推出来在特殊部门挂名的道士,高天逸是有很多小手段的。
刚刚他情感上经受了冲击一时大脑短路,现在理智回笼,他觉得自己应该干什么。
这么想着,少年人放下了手,拇指指甲被他自己咬得不成样,估计等会要找人借个指甲钳修一修了。
“那个白哥,我等一下要去——”少年人刚一转头,后续的话就卡在了,几秒后,他重新找回了说话的能力,“白、白哥?”
黑发青年贴得与人极近,好似在前面人类少年沉思的期间就在一点点靠近,现在人类少年转了个朝向,差点与对方鼻尖撞在一起。
鼻息之下,没有丝毫起伏。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白僳的靠近。
什么时候靠过来的?有一阵了吗?他为什么完全没有感受到白僳的呼吸?
一双不见光的黑眸注视着人类,欣赏到人类对于自己瑟缩的反应后,白僳才直起腰,拉开了距离。
“刚刚看你表情有点奇怪,忍不住凑近看了眼。”白僳给自己行径编了两句,“你刚刚想说什么?”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