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霄垂下连夜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几夜、眼底明显乌青的双眼,昏暗的烛光下,霍老夫人瞧的清清楚楚,到嘴中的话噎住。
“累了吧?快去歇着,明儿在说此事。”霍老夫人也不想孙儿如此疲惫,怕累坏了身子,赶忙让他去歇息了。
霍去霄站起身,行了一礼,才离开院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换下盔甲,换上朱墨色直裾袍,白玉发簪束着发,少年身高八尺,长袍隐下他手臂、腰腹上的腱子肉。
用了膳食,霍去霄准备歇下,坐在隔了双扇屏风后的床榻上,按了按眉心,于大母的话,颇为无奈。
大母病重,并非,他瞧着健朗,面色带病容,不是病重,却也是病了,回来就急着催他的婚事。
归家女郎……
想到此,霍去霄眼底滑过一抹暗光,他很有自知之明,对方看不上他;就好比,儿时两家定下口头婚约,归家女郎便持着长鞭,将他围堵殴打欺辱。
说他一个私生子,配不上她,让他癞蛤蟆不要想吃天鹅肉。
吐了口浊气,霍去霄挥去脑中杂乱的思绪,他确实对归家女郎无意。
将衣袍脱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方一落座,听得“嘭”的一声,有物什从床底下掉落,霍去霄疑惑,伸手将此物拿起,借着烛光看清了是何物。
一个巴掌大的古铜镜。
那是阿母离世时,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镜上背面雕刻的花纹精致,镜前两边,镶嵌了红宝石。
镜子看上去,有些岁月了,铜镜模糊地照出他的面容。
霍去霄拿着古铜镜,眼里满是对母亲的怀念,望着镜中的倒影,倏然浮现一个女郎的面容,吓的他将镜子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