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这现象延伸到其他领域也一样,学校出了大规模安全事件,校长会自杀,铁路出了大型交通事故,相关负责人会自杀,甚至有的男人在失业破产后,觉得丧失了一家之主的威严,遭受家人鄙视也会自杀。日本人的这种耻文化和世界第一的抱团意识决定他们在国内对待自己和他人的名誉问题时有一种近乎洁癖的苛刻,如果一个家族中出了罪犯,族中青年男女的婚嫁都会受影响,同理父母若是道德低下,子女也要跟着受歧视。
现在顾翼陡然击中房东太太的七寸,连孟想都倍感惊错,没料到他会使这歪招,可比单纯的破口大骂狠了十倍不止。
房东太太浑身发抖,尖声厉斥:“你们怎么样想出这么卑鄙的主意,真下流!”
顾翼反唇相讥:“比起您的言而无信,只能算半斤八两。”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敢乱来的话我也有办法让你们好看,我知道他在哪里上学,会去找校方投诉!”
“可以啊,只要您考虑清楚了,没人拦您。”
顾翼了无遽容地撩起上衣下摆,露出赤、裸的胸腹,孟想一看傻眼,只见他雪白的肌肤上爬满青红相间的刺青,罗刹海怪和海浪构成的复杂图案给视觉以强烈的压迫感和冲击感,外国人可能会欣赏这种怪诞的美,普通日本人看了只会震骇。这刺青是他们本国文化中的奇葩产物——黑社会的身份标记。
日本黑帮大多是领执照的合法组织,一般不会为非作歹,但日本人的阶级良莠观太严,老百姓唯恐跟雅库扎扯上瓜葛,一贯奉行井水不犯河水原则,若是日常生活中常有黑社会分子出没,该家庭在居住地的名声就岌岌可危了。
顾翼展露刺青的那一刻房东太太惨无人色,好像那些具象的花纹倏忽活过来,张牙舞爪扑向她,把她的安全感撕得粉碎。她颤巍巍起身,咚咚咚跑向里间,又咚咚咚跑回来,将一只信封放到孟想面前。
“这是你以前交付的押金,总共七万円,拜托赶紧走吧。”
看她脸青唇白鞠躬求饶,孟想有些局促,反射性还了一礼,拿起信封,不知所措地望着顾翼。顾翼的笑容就像一个中气十足的戏曲家唱出的长调,直到此刻仍饱满充盈,缓缓理好衣衫,优雅地一鞠躬:“谢谢,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莉莉桑,好久不见,最近很忙吗?”
这莉莉的笑脸像在表情加工厂里订做的高级模板,顷刻流溢出友善、活泼、娇媚、亲切等讨人喜欢的元素,日本女人深谙笑的诀窍,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