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看到罗玉梅这样大闹病房,本能就要冲上去跟她理论。
白君奕却拦住了她。
纪然不解地看着他,“干什么?我不能让她这样欺负我姐!”
“有些事你替你姐姐做不了决定,要怎么处理跟那家人的关系,是你姐必须面对的,她的人生,该她自己做主。”之后的结果如何,也该纪简自己去承担。
若是让纪然去了,是能给那母子俩难堪,但是事情还是得不到根本的解决。
因为这件事最后还是要该纪简自己出面去处理,这样继续闹下去,只会是无休止地扯皮。
只见罗玉梅滚在地上哭喊着,“这个女人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嫁到我家三年,天天养尊处优无所事事,连孩子都不会生,现在离婚还想剐我儿子一层皮,老天爷啊!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纪然听了白君奕的话,后退了一步看向姐姐。
“这儿不是菜市场,不是谁喊得大声谁就有理。”纪简冷冷地白了地上打滚的罗玉梅一眼。
随后她的眼神落
到何如海身上,“看来你们今天来不是为了谅解书啊?”
“你以为我会求你?”何如海蔑视一笑。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法庭见。”纪简显然不想跟这母子俩多费唇舌。
奈何罗玉梅就是听不得纪简这样威胁她的宝贝儿子,“果然是没爹教的,看看这脾气,也不知道我家如海这么多年是怎么委屈过来的!”
纪简扫了罗玉梅一眼,“您儿子有人教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啊?教他打老婆,就是你所谓的家教了?”
这会儿围观的吃瓜群众多,一听“家暴”两字,大家看何如海的眼神都变了。
他本就是个极爱面子的,被众人戳着脊梁骨骂,浑身都不自在。
“你还敢跟我顶嘴?”罗玉梅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纪简。
以前一起住的时候,纪简连在她面前大声喘气都不敢,现在却敢这样跟她大呼小叫了。
趁着人多,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哭着对围观者说道:“大家看看,这就是我儿媳妇,在家的
时候她就是这么欺负我的,天天给我脸色看,暗地里还咒我早点死,天哪!老头子,我真是没活头了,早点下去跟你团聚吧!”
何如海赶忙上前搀扶住罗玉梅,“妈,别这样,是纪简对不起咱家,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不要为了她伤害自己。”
真是演得好一出母慈子孝。
纪简怒气翻涌,怒极时眼眶全红,“何如海,我对不起你?这话亏得你说得出口!”
她扫了那个曾经自己深爱的男人一眼,可现在再看,眼中却不再有曾经的爱慕与炽热,取而代之的是心彻底凉透之后的失望,“我们刚恋爱的时候,你穷的连请我看一场电影的钱都没有,我勤工俭学给你买了一台你梦寐以求的新款手机,那时我也只是个学生,自己都舍不得买那么贵的手机;
恋爱一年,每个月我都给你一千块钱吃饭的钱,那时我一个月的实习工资也才一千八,彼时你说,等你以后赚到钱,一定会让我顿顿吃饱吃好,绝对不再让我饿肚
子,可是后来你赚到钱了,哪怕是我怀着你的孩子,多吃一口肉你和你妈都要对着我破口大骂;
恋爱第二年,你妈脑溢血住院,手术费六万块,那时候你的月薪两千块,我们两个人的加起来,不吃不喝也凑不够那笔钱,你让我去想办法,我卖掉了我爸爸留给我的遗物,换了八万块钱给你妈住院治病,买补品养身。那时你说,你何如海这辈子连命都能给我,一定会用尽你的余生对我好,你要用你的一切给我建筑一个温馨的避风港。可是后来呢,你对我非打即骂,我身上这千疮百孔,断骨碎皮,哪一样不是拜你所赐?所谓的避风港不过只是个笑话,我人生的风雨哪一样不是你带给我的?”
纪简回忆起自己与何如海这一路,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傻。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付出,在牺牲,可是到头来又换到了些什么?
围观众人听到纪简这番话,许多人早已忍不住潸然泪下。
纪简所提到的这些,似乎也触动到了何家母子
两人,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纪简曾经付出过的那些感激她。
“纪简,你说够了没有?!”何如海只觉得忍无可忍。
他不愿意纪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他们的过去,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曾经落魄的时候,是靠一个女人养活过来的。
“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了吗?”纪简笑着,笑中却带泪,“我们之间的那些过往,又有多少是你还记得的?”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那些都是你自愿的,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为我做的,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你!”何如海怒吼道。
“是啊,现在看来当初我的确是太过愚蠢,蠢到自己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还要事事以你为先,替你考虑……”
纪然听到姐姐说的这些,才知道她跟何如海的这段感情里,她的牺牲这么多。
可是最后姐姐换来的什么?不过是白眼狼一句——都是你自愿的。
真是讽刺至极。
“我们结婚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