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白平时就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手上但凡脏了一点污垢便要来来回回的清洗好几遍才罢休。
说白了,此人洁癖十分严重!
他今年二十五,要比王君要小五岁,来赵家班已经有十年时间,刚入行的那会还是陶班主亲自带的他,于是私下就有人传,说他其实是陶班主的儿子,但关于这些传言,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
以前王君还是丑角的时候,张小白就已经算是半个生角了,长得十分细腻,白白净净的,五年前,陶班主原本是打算让他做赵家班的生角,但哪里知道,当时的丑角王君因被赵庄儿看上,又成了亲,便有了强大的后台,因为这层关系,加上生意上的往来,陶班主只能临时改了决定,把王君捧成了生角,张小白就如泥鳅淌水,继续做着生角的替补。这一做,就做到了现在。
如今这次王君失踪,他好不容易有了上台顶替的机会,眼看着就要压下王君了,启料出了这等事!
张小白往已经擦干净的杯子里倒了茶,端起来细细品了口,但嫌茶不好喝,又放下了,一双丹凤眼扫视众人,挑着唱戏的强调说:“你们觉得宋止胆子小不敢杀人,我倒觉得那小子胆大的很。”
“怎么说?”
“你想啊,他连《鬼娘葬夫》这种鬼怪类的戏都能写出来,可见心里必然是胆大的很,杀个人与他来说,说不定是小菜一碟!还有,瞧着他与王君好像没有过节似的,可私下里的事谁说的准呢?”张小白勾着薄唇冷笑了一声。
那模样,看了就想揍死他。
其实大伙都不喜欢张小白,特别是他平日里那副傲娇的样子,仗着自己长得白净就比眼睛往天上看。
便不再搭他的腔了!
这时——
那红衣女子阴阳怪气的压低声音说:“对了,你们说……如果宋止说的是真的,他那天来戏庄,当真的是来给王君还礼的,那……那个包袱到底去哪儿了?”
呃!
顿时引来一片沉寂!
这其实也是大家心里的疑问。
各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人道:“莫不成……真是有人撒了谎?”
“胡说!”戏班一个小旦角说,“这种事又不是玩笑,包袱拿走了为何要撒谎?几身破衣裳而已,至于吗?”
还真不至于。
可——
“万一拿走包袱的人……就是凶手呢?”
“凶手有病不成?拿个包袱做什么?”
“恩……也是!”
之前,纪云舒就已经猜测过,若是贼人偷走了包袱,那为什么只偷那几身衣服?却不偷桌上更加贵重的东西?这完全是不合逻辑的!
若包袱是被凶手拿走的,那凶手的目的岂不就是陷害宋止?可是宋止一没钱,二没势,陷害他做什么?这点也行不通。
于是那个包袱就成了一个谜。
除非宋止从头到尾都撒了谎!
但现在都无法确定。
大伙陷入了深思——
忽然,有人说:“张小白,以前王君没当上生角的时候,咱们赵家班的台柱子可差点就成你了,后来因为赵老板的原因,你就成了王君的替补,这一替就替了五年,你心里难道甘心?”
哎哟!
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话里的意思。
摆明就是说张小白会不会因为这一点动了杀机!
张小白挑着眉眼横了那人一眼,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随口说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张小白骂人的本领也是一绝。
怼天怼地!
赵家班里的人几乎都被他怼过。
大伙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无奈骂不过他,都只能忍着。
偏那挑事的人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继续说:“谁都知道你和王君关系最不好,会不会……”
张小白一听,那起茶杯朝那人丢了过去。
却被稳稳当当的接住了!
“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
“我是恨他王君抢了我的角,可我不干那档子恶心事。”他哼了一声,抬着屁股走人了。
大伙也都觉得十分无趣。
“都散了吧,这么晚也没人来看戏。”
戏庄里没戏,大伙这样干干的坐着也没有任何意思。
便都散了。
张小白气回到房中,立刻将门关上,从柜子里取出一瓶药膏拧开。
脱了上衣。
衣服一脱,便露出了他胸前那几道已经结痂的抓痕。
虽然不深,可张小白这等有洁癖的人,压根容不得身上有半点疤痕,所以处理的十分小心。
他倒出点药粉,刚准备往上抹——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谁啊!”
“我,小江啊。”
小江,戏班里打杂的!
张小白问:“什么事?”
门外的人回:“你之前让我拿去洗的戏服已经洗好了,给你送来。”
“你等等……”
“你倒是赶紧开门啊!这大晚上的冷死我了。”小江在外面冻得直哆嗦,一个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