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这可是皇上传旨。”
“不会耽误多久,何况……我也不会跑。”
那太监想了想:“好吧,那我们在院子里等你,你快点。”
张公公点头,进了佛堂。
上了香!
叩了一拜!
这才出来。
他眼神里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惶恐。
此刻如他而言,他将生死已经看透了!
一炷香后。
人被带到了一处亭子里。
卫奕准备了好酒好菜等着他。
“参见皇上。”
张公公准备下跪,但立刻被卫奕拦住。
“不必多礼。”卫奕笑容相迎,手往旁边的位置指了指,说,“张公公,来,坐!”
“老奴不敢。”
“今日没有君臣,更没有君奴,只有朕跟你。”卫奕刻意强调,然后冲着几个太监说,“你们都下去吧。”
“是。”
太监宫女全数退下。
是剩下卫奕和张公公两个人。
张公公坐下。
却一直低着头。
“朕还记得上一次见到张公公的时候大概是三月份吧,这一眨眼都许久过去了。”
“老奴一直待在佛堂里,皇上日理万机,老奴不敢打扰。”
“说的哪里话?张公公是先皇身边的红人,深受先皇信任,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就是朕也要敬你几分。”卫奕说道。
张公公再次垂了垂头:“老奴不敢,在皇上面前,到底只是一个奴才。”
卫奕笑了下,挑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一边说:“若朕身边要是能有一个像张公公你一样忠心的人,那该是朕的福气啊。”
张公公看着碗里的肉,赶紧说:“多谢皇上。”
“今日在这也没有别人,朕有件事……想问问你。”
到底还是点入了正题。
张公公也不是糊涂人,心里知道。
“皇上问吧。”
“可是朕问了,你会告诉朕吗?”
“那就要看皇上问的是什么了。”
卫奕笑了笑,又抬起酒壶,朝张公公的杯子里倒了杯酒。
酒注入了杯中。
泛着光!
寒极了!
卫奕带着困惑的语气说:“朕还记得当初先皇驾崩的那天晚上,殿里有容王、太医和几位内阁大人,还有你张公公,当时,容王将屋子里的太医和几个内阁大臣都支了出来,只留下了你,没一会,翰林院的商大人就进去了,朕就是想知道……容王为何留了你,又宣了商大人?当时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话的同时,卫奕还一边打量张公公的神色。
但张公公的神色却从进来到现在没有半点变化!
“张公公若是知道,一定要告诉朕。”
“重要吗?”
“……”
张公公说:“无论当时在殿中发生了什么?与现在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卫奕起身,绕着桌子走了几步,“朕心里一直装了一个疑问,为何先皇会将皇位传给朕?而不是容王?为何当时你们在殿中闭门待着足足三炷香的时间?”
张公公叹气,回忆起来:“先皇驾崩时,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容王守在床边,先皇抓着他的手一遍遍说着、要他守住江山,守住这大临的子民,老奴至今都忘记不了先皇当时的眼神,每每想起,老奴便会懊悔不已,心生愧疚。”
“为何懊悔?为何愧疚?”
“懊悔一切,也愧疚一切。”张公公说的模模糊糊。
而卫奕也听得迷迷糊糊。
虽然觉得其中十分诡异蹊跷,却又刨不出个究竟来。
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而这个老奴才分明就是不想跟他说实话。
卫奕之前的好声好语也收了几分,面露严肃:“你知道朕要听的不是这些。”
“可奴才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那今日商大人为何去找你?是真的去看看你这位先皇身边的红人?还是……跟当年你们闭殿门一事有关?”
“商大人来找老奴,只是一些旧事罢了。”
“什么旧事!”
张公公长叹一声,大胆的迎上了卫奕那双严厉却十分阴险的眼神,说:“很久很久……以前的旧事。”
这话,似乎带着提醒的意思。
卫奕双眉皱得更紧。
他说:“你说来说去,还是在跟朕打马虎眼,朕想要的和你所知道的,你都没说!”
张公公反倒笑了:“皇上若是勤政爱民,专心治理朝政,今日,就不会来问这些了。”
“你是在指责朕?”
“老奴不敢,只是人虽在佛堂之内,但到底还是在这皇城里,耳边……总是会听到一些事。”张公公暗指卫奕搅乱朝廷的事。
气得卫奕直捏拳头!
偏偏这老家伙实在是太精明了,跟先皇一样精明。
“不愧是先皇身边的人,张公公的话,朕明白了。”说完,他指着那杯酒,“今日朕有心请你过来,这杯酒……总不能浪费了。”
语气阴沉!
张公公望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