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一脸不悦和无奈。
嘴里还叹了一声气。
见景容和纪云舒二人进来时,他又慢悠悠、随意的甩了一番话,“真是不听话,一醒来就喊着要喝水,刚给他喝完了水之后,就硬是要寻死腻活的,跟个娘们似的,怎么都劝不住,只好点了穴,让他自己乖乖呆着。”说完,他又埋怨道,“我就说过,这种人就算是救活了,也是一定会寻死的,看吧,我说对了吧?现在好了,将我屋子里弄得全是血腥味不说,我那亲自上街买回来的被褥也都毁了,你让我晚上睡哪儿?真是的。”
看得出来,他确实不高兴。
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像平时喝酒似的,一口一杯的干!
可他的抱怨,却得不到回应!
景容神情严峻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眉头一皱,便问莫若,“他的情况怎么样?”
“都说死不了了,紧张什么?”
“能问出什么来吗?”
“能倒是能的,不过……”莫若提醒道,“若是给他解了穴,他可能会咬舌自尽也说不定,你可能到时候连问题都还没有问完,他就已经死了,你说这种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我幸苦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将他的命给救了回来,他不领情也就算了,却还一心求死,根本就是在践踏我的劳动成果。”
你说是不是?
景容没有理会他的抱怨,而是走到床边,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虽然动弹不得、脸色苍白,可是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却带着必死的决心。
突然——
纪云舒说,“让我跟他单独谈一谈吧。”
是的,她用的不是审一审,而是谈一谈。
景容和莫若皆有些惊讶!
“单独?”
“嗯。”她点了头,走了过去。
当她垂下目光看向那人的时候,那人也正好迎上了她的视线,道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那人的眼神突然温了下来,带着些许的激动和……难过。
没错,就是那样的感觉!
那人转换的眼神都被一旁的景容捕捉了全部,他原本还有些顾虑,担心纪云舒单独与这人相处的话,难免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此刻,那样的念头全部从他的顾虑中打消了。
他抬起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然后朝着床上那人的胸口上戳了一下。
解了穴!
随后,他与纪云舒说,“本王就在门外。”
她点头,
于是,景容便拉着屋子里的人出去了。
莫若百思不得其解,回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纪先生不会武功!”
提醒!
“那你让他们待在一起,我可告诉你,那人的伤虽然很严重,可被我诊治之后,已经好了很多,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轻而易举。”
相对与他的紧张,景容显得冷静多了。
自嘴里道出一句,“我相信她。”
胜过所有的解释了。
也将莫若心中所有的顾虑和担忧全部搪塞了回去。
只好作罢!
偏偏唐思却趴在门框上,伸长脖子往里瞧,耳朵也都竖了起来。
后一刻就被景容像拎一只小鸡似的给拎走了,直接丢在院子里。
屋内!
那人解了穴,却没有寻死。
纪云舒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她语气微轻,开了口,“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
“你不说,也没关系,你若想死,我也不会拦着,可是在此之前,我倒是有些话想问一问你,不过首先,我来猜一猜,你们是什么人吧。”
她还是那样,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那人也没有说话,反而撑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两双目光此时直直的对视着。
纪云舒也能仔细的看清楚这个人,他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黝黑粗糙,一看便是常年在刀剑之下行走的,那脸上,爬着许多细细小小的疤痕,有刀伤,有剑伤,也有被东西刮伤的,又像是因为……自小接受各种训练,以至于脸上留下了这些长年累月的伤痕。
而那双眼睛里,透着铁骨铮铮的硬气和不惧死亡的冷漠。
这样的人,不像是死士,倒更像是身负血海深仇一般。
她收回了打量了神色,嘴角上缓缓狗起了一道弧度,说,“想来,你对我的话题很感兴趣,那么,我就直接说了。”
“……”
“你们不是亦王的人,也不是京城来的,那么,应该就不是朝廷的人,而且,也不像江湖人,更像……一支有纪律、有法章的组织,或者说,是一支常年都需要在刀剑之下打磨的……兵马。”
她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
却让那人微微一怔。
“可能扯得有点远了,不如说回近的。”她深思片刻,琢磨着问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们这一支不属于朝廷的组织下了杀心,要去杀一位跟你们毫无干系的王爷呢?而且也都抱死的心来的,莫非,有人出了高价,所以你们是接了银子奉命杀人的?嗯……好像不对!难道,是因为什么私仇怨恨?这个……好像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