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说过!
张捕头眉梢似要冲进发髻上去了,干涸的嘴,微微一抽。
莫非,自己太着急了?
而被小捕快擒住的那人,则可怜兮兮的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神。
无辜吗?
不,你可一点儿也不无辜啊!
待纪云舒走过来时,张捕头像沾了胶水的嘴总算张了张:“姑娘,死者生前与他接触过,手背上还被抓伤,一定是他与死者发生了争斗,杀死了他。”
“渝州县衙,可出过冤案?”
她杏眼朝张捕头看去。
竟让人心头一颤!
怎么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张捕头不明:“这……”
“若是渝州的县太爷也像你这般冲动糊涂,整个渝州上下,岂不是桩桩件件都是冤案了?”
“……”
第一次,张捕头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呛得说不出话来。
叫你瞧不起女子!
叫你瞧不起我!
这番还只是口头上的教训,若真是出了冤案,错杀了人,你几个脑袋都不够赔!
倒是掌柜的上前,往那人的脑袋上用力一拍:“小赵,人要真是你杀的,我第一个宰了你,我百年老字号,都被你给毁了。”
一听,小赵就开始叫苦了:“掌柜的,我在你店里做了快十年的工,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闭嘴,你若不是做贼心虚,他跑什么?”掌柜的咬牙切齿。
“我……”
“他的确没有杀人!”纪云舒打断了他们的话,看着小赵:“他只是进房间偷了东西。”
“偷东西?”掌柜微有一诧。
小赵低了低头,嘴上哆嗦着:“我没……”
“你不必狡辩。”纪云舒当下便否决了他:“虽说,你没有杀人,但是死者的指甲内,的确存有皮屑,只要一验,就知道和你手背上的伤痕吻不吻合了,而这足以说明,你与死者的确接触过,因为你偷偷拿走他大拇指上的扳指,死者当时定然是抓伤了你的手,也是在那个时候,你手上的油留在了死者的手腕处,我想那枚扳指,应该还在你身上吧?只有一搜便能搜出来。”
说落,麻利的小捕快便在小赵的身上搜了起来,果不其然,还真就找到了一枚玉扳指!
接着,小捕快又赶忙将扳指拿去跟死者的大拇指做对比,然后兴奋的冲着张捕头说:“捕头,没错,这枚扳指,是死者的。”
张捕头手上的刀柄,顷刻间,就抵在了小赵的脖子上,逼问:“还不快说,你是如何杀死死者的。”
“冤枉啊,我……我真的只是偷了东西,我没有杀人啊!”
“你分明就是偷盗之时,被死者发现,这才杀了他。”
“没有,我真的没有!”小赵吓得双腿哆嗦,眼眶含泪。
景容终是看不下去了,上前,端着冰冷冷的语气:“张捕头?纪姑娘方才说了,他不是凶手,那他就一定不是。”
哎哟,臭小子,看来跟我办案办的多了,也明白了我的套路!
张捕头心想,难道自己又冲动了?
眼角一阵抽搐,这才将刀柄从小赵的脖子上拿了下来,一双疑惑的眼神,看向面纱遮貌的女子。
纪云舒看了景容一眼,转身,走到尸体旁蹲下。
款款道来:“死者的指甲内,虽有一些皮屑,不过,还有一些布屑,这种细小的布屑,并不是粗布,而是丝绸,整个房间内我看过,并没有丝绸类的东西,而且如此昂贵之物,也绝非是小赵所有,死者脖子上其中一道勒痕,并不是上吊用的绳子所致,应该就是丝绸,因为布料勒出来的痕迹,是呈条形的松散状,并不均匀,想必死者指甲内的布屑,是凶手用一块丝绸布料勒死他的时候,他双手拼命挣扎,这才留下的。”
“再者,这道勒痕,微有往下倾斜,而死者只有五尺高,那么凶手,定然不足五尺才对,所以才会导致勒痕偏下,可小赵,却有五尺三寸高。”
“根据布料和身高判断,小赵皆不符合!”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清澈中带着睿智,睿智中,又带着淡淡的自信!
大伙听了这番话,也安静极了!
不可思议的盯着她。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女子?
小赵挣扎着扭动双臂,嘴上一边喊着:“放开我,我都说了我没有杀人。”
“老实点!”小捕快的脾气也不好。
纪云舒本打算起身,却发现死者嘴角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当即便将自己丢在一旁的手帕覆在手上,一边掰开死者的嘴,一边将东西扯了出来。
是一根头发!
“凶手,是个女的?”她嘴上轻念了一声。
但旁人还是听去了。
张捕头问:“女的?怎么可能?死者好歹也是一个男人,怎么会被一个比自己矮的女人杀了?还被吊起来?”
“不是不无道理。”
纪云舒起身,走到小赵面前。
正色问他:“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你进来偷东西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死者当时又是一个什么情况?”
“呃!”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