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其事地在宫殿的庭院,走廊角落小便,她们拎起长而厚重的华裙,随性自然,可爱到天真无邪。
但那,也是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
宫本雪子对于花鸟风月很敏感,她会不会觉得在她面前很丢脸呢——啊啊,看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可爱女人,居然也会做这种事。
这都是宫本雪子心里的无聊又可爱的臆想。
“盆给我,我去倒掉。”羽弦稚生说。
此时此刻,外面的山路护栏上,男人们从车里走下怨声载道,还围绕在一起抽烟,旁边是做饭的女人们,一大票孩子正在聚起来玩耍。
宫本雪子这个时候抱着尿盆走下去,她大概就不想活了。
如果让羽弦稚生去倒掉自己的排泄物,宫本雪子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方向盘上。
“还是我来吧。”花鸟风月撸起了袖子。
这个时候,宫本雪子扯了扯羽弦稚生的手臂,满脸通红地把盆递到他的手里。
“拜托你了,不要看。”她如此说,耳朵绯红。
羽弦稚生不是变态,对排泄物怎么可能会有兴趣。
他戴上口罩和帽子,提前踢开门,接过盆,痛痛快快地走了下去,走到一处对空的山野间,沿着地表的斜坡和花草,把发黄的液体倒了出去。
要记得说感谢,他对那些花草说。
昨天他出来撒尿时,也是这么对它们说的。
倒完了尿,他用水洗了洗手,然后用水把盆刷了一遍,也把漏斗给刷了一遍。
那气味儿挥之不去。
人生来就是丑陋的么,还是拥有着排泄功能的人是不完美的?他喃喃自语。
可即便如此,也丝毫无法破坏她在自己脑海、心里的形象,反而愈加真实了。
她是活着的人,美丽的人,触手可及的人,新陈代谢是系统,他因此而感谢新陈代谢的好处。无论尿液是否发黄,或者因为喝多了水变澹,那依然都是他喜欢的宫本雪子。
人是本质是有灵魂的动物,排泄有什么好丢脸的?
时间差不多已是中午。
回到车上,宫本雪子已经整理好了衣裳,从神色上看不出什么,唯独那依然娇粉的耳朵,无声地出卖着她。
中午做饭的依然是花鸟风月。
“漏斗不能用了。”羽弦稚生说。
“这个很好解决的。”花鸟风月说。
炸熟了可乐饼,她卷起一张干净的报纸,放在油桶上,然后拿起平底锅,沿着呈着倒斗状的报纸,把冷透的油,全部都倒了进去。
“好厉害。”羽弦稚生赞叹道。
“这没什么的,会的人很多啦。”花鸟风月笑着说。
每个人得到了两个可乐饼,配着切成碎条的卷心菜,旁边放着可乐,他们一边吃着,一边望着远处的风景。
郁金香御所、樱花的御所、桃花的御所,位于不远处的飞驒山脉上,更远处是日本海,与眼下所处的位置形成断崖。
源氏和北条氏族在镰仓显赫无比的时代里,无数个贵族小姐在这一带海面上活跃,她们乘着船,配合着管弦乐咏唱歌谣,前往樱花盛开的海岛。
那时,船只的左边是歌舞岛,右边是水天相接的海岸,更远处是澹紫色的阿贺野川,还有本州岛的群山。
如今这里是现代化的汽船,近岸是鲜鱼市场,无线电塔一路延绵,矗立在高空中的钢骨电线仿佛利刃般刺破天穹。
南飞的大雁,北方来的燕子,在几千里的高空中进行着一年一度的旅行。
再过不久,这里就会在冬季产生大量积雪。
雪国,他想,雪子的故乡,温暖的雪国。
那雪不会比她的肌肤更白。
他刚刚看见了,那刺眼、满花花的雪白,从车窗的倒映镜子里,那是介乎于虚幻和真实的画面,尽管只是一眼意识到后就闭上了眼睛,可那不雅的姿势和素白的肌肤,映入脑海,两者交织,美的让人心碎。
回到车上,宫本雪子的可乐饼,一口都没动。
为了不排泄,她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吃饭了。
羽弦稚生倒了一杯果汁,递到了她的手里,雪子看了他一眼,脸又唰的一下红到脖颈,她慌张地接了过来,迅速地喝了下去。
车厢里,又弥漫着药味儿。
宫本雪子这几天一直在给她的下身涂药,大致是从小腹到髋骨一带。
羽弦稚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那种气味儿很好闻,很浓郁。
这香味儿经过脑子,让他感觉有点上瘾,在车上,有事没事他都会凑近她的身体,趁机吸上两口。
他想知道那是什么药,不过宫本雪子藏的很好,他暂且没有机会找到。
“羽弦君,陪我出去一趟好么?”
花鸟风月走过来挽起他的手臂,在他的耳边羞涩地说。
“嗯嗯,走吧。”羽弦稚生知道她想做什么,从后备箱里取出挡帘。
田空葵也跟在了他们俩个的身后,打算同去。
“快点回来,也许等会儿就能通行了。”宫本雪子探出脑袋,沉默地看着他们离开,半晌才如此说道。
羽弦稚生带着她们两个来到一处丛林掩映的地方,然后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