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想羽弦稚生失去。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想要做的很好,就算他不要。
“又没睡好呐?”一名老阿姨看向宫本雪子。
“嘿嘿。”宫本雪子挽起头发,戴上塑胶手套,从运输车上搬下货箱,运到店里。
然后分批上架,多余的货物则是搬到后面的储藏室里。
早饭时间,大家在一起高天阔论。
宫本雪子发现这很有意思,以前跟那群东京贵族大小姐举行茶会,大家聊得都是那些话题——巴黎时装周的新品啦,纪梵希新出的海钻珠宝呀等等,然后转到下一个茶会会场,又聊起明星谁谁谁又爆出丑闻,一落千丈......
这群阿姨们聊得完全不一样——谁家的狗昨天咬人被打死了,菜价上涨了真可恶,东街的水果店这两天做特价让人喜悦。
迎着初升的阳光,宫本雪子小口小口咬着饭团,在阿姨们的聊天中笑的欢喜,每次她吃饭的时候,有一位烫发的阿姨就会说:“不愧是大小姐,落寞了也是大小姐呀,你看她吃饭的样子,跟我们完全不一样哦。”
然后大家就发现,真的哎,她吃饭的时候好优雅好漂亮,搞的宫本雪子脸色绯红,继续小口小口地吃着,接着跟大家一起笑。
她发现,离开了过去的那种富贵的生活,原来也可以过的很开心呀。
“雪子,你过来一下。”白泽理惠在店里叫她。
“来了。”宫本雪子将饭团收好,这几天她胃口一直不太好,早上的饭团留到中午才能吃完。
“最近怎么回事,感觉你脸色不太好?”白泽理惠仔细地端详她的脸色,低声笑道,“是因为那个来了?”
“那个早走了。”宫本雪子脸红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哦,要不给你放假休息几天吧。”白泽理惠说。
“不用。”宫本雪子摇了摇头,“跟大家在一起,反而安心些。”
这几天她一直在做一个怪梦。
事情是上周六,羽弦稚生第三次公演赛后所出现的。
当天晚上,她和白泽理惠在家里看完比赛重播,白泽理惠驱车离开,她如往常一样在洗澡睡觉。
然后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觉醒了一样,怎么都睡不着,她把羽弦稚生的照片拿到怀里看了许久,才勉强睡着。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梦。
她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陌生的环境,墙壁上挂着是中国的汉字书法,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在前面讨论着,她本能地感觉到那应该和自己有关系。
她忽然听懂了他们的交流。
“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集团不需要这样的人。”
“把她送到他身边,他会领养她,如果他不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领养这件事可以换成别的事渲染,那家伙自尊心很强,忍不住就会自杀的。”
“一个私生子罢了,还是家主去日本玩的时候跟一个日本女人生下来的混血杂种,领导陈家集团的依然会是三少爷,这点不用担心,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然后她被带着跟一个男子见面,那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他给自己买了煎饼果子,两个人坐在雪地里啃食物。
“我叫陈笙,你呢?”
“yukiko。”她写下自己名字,雪子,但他好像没有看懂哎。
她曾经是福利院的孤儿,脏兮兮的,无人领养。
但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她度过了两年无比幸福的人生,那男子给她买了许多玩具,她在上面写下两人的名字。
‘yukiko和的玩偶’
‘yukiko和的playboy游戏机’
‘yukiko和的香港迪士尼门票’
最后一眼,是他从26层高楼跳下来的模样,她没有往下望,她也跟着跳了下去,像是一只雪白的飞鸟。
接着,她勐然从梦中惊醒,抬头一地月光。她觉得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却又要像月光般,越飘越远了。
......
早上六点。
羽弦稚生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有种小孩子盼望得到的遥控赛车,第二天睁眼时发现父母不知何时将那个酷炫的包装放在枕头边上。
预感很强烈,应该就是她了。
人生要经历许多转折点,大到工作买房定居,小到只是一通电话。
他按下了接听键。
这是一个永远的温暖的电话,神为他送来了人生的第一个完美女友。
“早上好,羽弦君。”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孩子轻轻的声音,“我是花鸟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