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理惠的心绪一团糟。
泽野和树没有认出自己让她倍感失落,而羽弦稚生身上的秘密却又像暴雨一般盖住了这一份难过,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她头次觉得人生如此不明不白。
就好像被握在别人手里的自己的人生,她以为自己是自由飞翔的鸟儿,但直到今天才看到隐藏在自己周身旁的无形的鸟笼。
那是这个社会的规则线。
泽野和树和这个孩子都站在线那边,而自己则被压在他们脚下,连伸手接近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是偶然接到这个电话,她可能一辈子都那个鸟笼里怡然自得,亦如井底之蛙。
电话一端的声音很着急:“羽弦稚生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白泽理惠不知该如何回应。
羽弦稚生站在雨水里撑着伞,伞下的目光像是怪物,仿佛从人间废墟走出来的魔女,他一步步走来,接着丢掉伞冲了过来,将白泽理惠重重地扑在身下。
雨伞摔落一边,暴雨铺天盖地的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羽弦稚生夺过手机,挂掉电话,迅速关机。
“别对雪子说这件事。”羽弦稚生趴坐在白泽理惠的胸口上,眼眸里流出暴虐的气息,手不自禁地扼住了白泽理惠的脖子。
白泽理惠还陷入巨大的懵懂中,甚至连摔倒都没能反应过来。
“为什么?”白泽理惠脑子晕乎乎的,嗓音嘶哑。
“这跟你没关系。”羽弦稚生低声喝道,“闭嘴就可以了,什么都不要说。”
白泽理惠表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羽弦稚生冷静了下来,轻声道:“我跟理惠阿姨之间有秘密对吧,这个也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无论如何,不要让雪子知道这件事,答应我可以么?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你先把我松开......拜托。”白泽理惠呜咽着,“你的手掐的太紧了。”
“啊!你们怎么了?”宫本雪子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连客人都不管了,连忙跑去拿伞。
羽弦稚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白泽理惠什么都不懂的。
为了版权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为了跟雪子在一起。
如果她知道自己有能力去做而不去做,一定会生气,她给自己制定的课程表好不容易才谈下来只学花滑和剑道,不想这么轻易就失去。
她对自己是好的没错,但这种好他并不想要,他不想成为她眼中那种站在山顶上的人,成为一个没用的笨小孩才有机会一直呆在她身边,而且闲下来还能去钓鱼。
他知道自己欺骗了雪子。
如果被白泽理惠说出来就全完了。
雪子最讨厌别人欺骗她了!
雪子,你什么都不懂,成名真的没什么好的。
登上最顶峰意味着把自己摆在所有人的视线内,表面上光芒万丈,背地却只是个被资本家们操控的牵线木偶,做的都是自己不喜欢的事,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
跑不完的公演,开不尽的演唱会,陪不完的贵妇酒。
连见你一眼的时间都不会再有。
他上辈子已经吃过这样的亏,不想这辈子再重复一遍。
上辈子被他领养的那个小女孩,直到他死前都没能给她过上一次生日,那个小女孩的脸蛋已经在记忆中模糊了,连名字都记不清了。
他的手紧紧地扼着白泽理惠的喉咙,神情看起来凶的像是魔鬼,可白泽理惠从他眼神里看出了孤独,就像是之前她说‘雪子不爱你了’时所流露出的那种孤独。
“我不会说。”白泽理惠用唇语说,她因为害怕而打了寒噤。
羽弦稚生浑身松软下来。
他从白泽理惠的身上爬起来,去扶她的身子,少女般的美丽脸颊在雨水中渐渐褪色,浪潮般洗濯着他的全身,身上流泻出的黑暗像是无形的翅膀,在宫本雪子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中快速缩进肩胛骨里,这一瞬间妖艳少女的美消失殆尽,澄澈的黑白两色重新在他身上还原。
这个清澈如水的男孩自然流畅地切换出天真笑容,对走来的宫本雪子笑着说:“没事的,路很滑,理惠阿姨摔倒了。”
“是,是的,脚滑了一下,穿着高跟鞋就是不方便,都怪我不小心。”白泽理惠装作吃痛的样子皱眉。
她双腿发软,鸭子般坐在水坑里,西装裙被水浸透大片。
“快起来吧,下次拍照一定要注意呀。”羽弦稚生扶着白泽理惠,掐了掐她的腰,提醒她不要乱说话,疼的白泽理惠一脸酸爽。
“赶快先进店把水擦干换衣服吧,会生病的。”宫本雪子把伞打在两人的头上,这个做法有点笨,现在三个人全淋湿了。
到店里,羽弦稚生换回了校服,两个女人都没带备用衣服,直接取出货架上的女装成品换上了。
牛排店的餐送来了。
白泽理惠缩着脑袋,拿起一份躲进了更衣室,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雪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羽弦稚生用毛巾擦着头发。
宫本雪子把牛排从盒子里取出:“好呀,什么故事?”
羽弦稚生坐了下来,熟练地拿起刀叉,将牛排切割成小份,递到宫本雪子那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