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羽弦稚生一开始在记忆里挑的曲子并不是《红辣椒》,而是《lemon》,之所以放弃的理由很简单——《lemon》所需要的混响太多了,除非是给他一架钢琴才能多样伴奏,波子汽水的五色音显然达不到要求。
另外就是《红辣椒》这首歌更加热闹、欢快一些,他的眼角余光刚刚瞥到黑木瞳哭了,想唱个好玩的逗她开心开心。
羽弦稚生,怎一个稳字了得。
就像是他之所以用波子汽水瓶演奏《故乡的原风景》,而放弃了用手埙,或者是曾经练习过的蒙古喉笛。
要是选择两个后者,他连波子汽水瓶都不需要带,真就有手有嗓子就行。
主要还是考虑到下面人的水平。要是拿两只手上去了吹出个上八度高音,这帮人肯定把自己嗓子拆了看里面是不是埋了播放器。
是的,那两样太过于惊艳,他不敢用,担心把底下这帮麻瓜给吓坏,毕竟自己才刚刚从福利院里被抱回来,平静祥和的生活连一天都没过完整,可不想变成研究切片。
“真的不需要乐器么?”
泽野和树校长再次对羽弦稚生进行问询。
这位气质老大叔比任何人都期待羽弦稚生的这场表演,如果这场表演比之前的还要惊艳,那么今年光靠羽弦稚生这一个学生,泽野和树都能在东大艺术本部横着走路。
“不需要。”羽弦稚生摆放着手里的瓶子,对顺序进行着调整。
羽弦稚生同学的话语简短,只说一两句话别的都不说,泽野和树一心想着呆在他旁边,跟他随便聊聊天,好蹭蹭他的镜头,让本部的人看到两个人关系多么融洽。但羽弦稚生没有意识到泽野和树的小心思,说了句不需要就不鸟他了。
“把镜头特写给他。”泽野和树走到后台,指挥着这位姓板仓的录像师。“让底下那帮靠家里帮衬的孩子们好好看看他认真做事的样子。”
板仓狠狠点头:“请您放心,三台机位主镜头已经调度完成,全部都在拍他。”
“一号机器在拍他的侧脸,二号机器在拍他的手上动作,就剩下三号机器一个近距离大特写了,”女学徒看着监视器说道,“师父,拍他哪里比较好看?”
“还问这个?!真是蠢货蠢到家了!”板仓用报纸打了一下女学徒的头,“随便拍,怎么拍都好看。”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拍最好的!”女学徒捂着脑袋。
“拍他的嘴唇,板仓。”泽野和树忽然说。
嘴唇?
板仓愣了。
校长,这嘴唇可不兴拍啊,他还是个孩子啊。
要知道,嘴唇在摄影里面的意义就好比亚当的苹果,欧美老派摄影家曾在一段时间内特别喜欢拍少女们的嘴唇,拍下来就能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命令实在是意义不明,总感觉像是在钓鱼,泽野校长你要钓谁呢?
“拍吧。”泽野和树看出了板仓的迟疑,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有时候让别人看一件永远都无法得到的东西,也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拍羽弦那孩子的嘴唇。”板仓兴奋地下达命令,看热闹不嫌事大。
约十秒后,图像通过放大固定在了羽弦稚生背后的大屏幕上,羽弦稚生薄薄的嘴唇出现在每个人的眼眸里,唇褶细致入微,唇珠明亮闪光,透过微微张开的嘴唇能见整洁的小牙齿,再深一点能看见经过呼吸而缓缓流动的津液。
泽野和树点头,扭头回到了理事席上坐着,整了整领带,低头咧着嘴大笑。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旁边的一个理事会也跟着笑了。
泽野和树笑着抿了抿嘴,然后冲着中央区所在的观赏席位扬了扬下巴。
这名理事会顺着泽野和树的视线往下看去,只见坐在中央观赏区里、那一帮打扮妖艳的女人们正遮着下半张脸疯咽着口水。
这一大帮女人并不是家长,而是东大艺术本部派来的高层指导,个个名下都有着东大艺术集团的大量股份。她们的资产可以称得上是东京的上层阶级,富婆中的富婆了。
“你小子!”理事会的人笑着用手指了指泽野和树。
以前一起在东大艺术读书的时候,泽野和树就是最会玩的那一个,眼下这么重要的场合都敢拿那帮女人们钓着玩,也就他有这个胆子了。
“真肮脏啊。”泽野和树笑了会儿,轻声道。
“还忘不掉么?”理事会的成员拍了拍泽野和树的肩膀。
坐在中央区观赏席的那群女人可不是善茬,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存在这个权色交易,她们是来欣赏艺术的,也是来挑选玩具的。几乎每次文艺汇报演出后,都有几个男学生从后门偷偷送到她们的奔驰保姆车上,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才会还回来。
“你恨她们?”理事会成员轻声问道。
“我不恨,只恨自己没用。”泽野和树低声道,“东大艺术需要她们的支持,还有她们身后男人们的权利,我要是有那些权利,就能把孩子们救下来了。”
“别怪你,这跟你没关系,泽野。”理事会成员耸了耸肩膀。“这个善人你不做也可以,你都不知道那些男学生回来的时候有多么开心,拎着一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