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城近来有了深冬的迹象,街道两旁的香樟树,纷纷落下枯叶,昭示着风雪的到来。
南枝迷迷糊糊中,下意识朝枕边摸去,人不在,床单却残留着余温。
睁开眼睛,房间空无一人,南枝裹上外套,开门的一瞬间,丝丝香味钻进鼻孔,瞬间勾起了食欲。
楼下,纪商戴着围裙,正慢条斯理的烤面包片。
男人肩宽腰窄,袖子挽至腕骨处,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厨房各个角落。
南枝胳膊搭在楼梯扶手上,自上而下注视着纪商,恍然觉得这一幕,曾在梦里看见过。
“别看了,下楼吃饭。
”
纪商端着白瓷盘,将两杯牛奶放在桌子上,解围裙的同时,微扬下巴示意南枝。
房间是复式二层小别楼,餐厅采用开放式设计,南枝拉开椅子坐下,看着一桌子的早餐,对着纪商竖了个大拇指。
“纪总考虑开个餐厅吧,凭这厨艺,绝对能挤进福布斯榜前十。”
纪商闻言笑了笑,递了个面包片过去,“过满则亏,我怕你经常吃,以后就不喜欢了。”
南枝咬了一口面包,一边嚼一边道:“那倒不会,我不是喜新厌旧的人。”
“是吗?”
南枝抬头,恰巧撞进纪商漆黑的瞳仁
里,半分认真半分玩笑的意味里,对面的男人伸出手,将她嘴边的面包渍擦掉。
手机不适时宜的响起来,南枝仓促回神,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喝了口牛奶,南枝接听电话,那头是一道清亮的女声,细细听去,话尾带着丝丝慌乱。
“是南枝姐吗,我是画廊前台,有一位姓鲁的女士找您。”
“鲁晴?”
南枝秀眉轻蹙,“她来干什么?你让她回去吧。”
那头有一瞬沉默,“南枝姐,她说见不到您,就一直在这守着,直到您来。”
鲁晴还有这样胡搅蛮缠的一面?
南枝抿了抿唇
,“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南枝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完,纪商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模样,不禁问:“怎么了?”
南枝胡乱将头发扎起,透过镜子对他说:“鲁晴去画廊找我了。”
“用我帮忙吗?”
“不用,我打不过了,你再来。”
望着南枝纤瘦的身影,纪商无奈般扯了下嘴角,却在转身时,收到了一条消息。
“纪总,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哦。”
落款是苏姐。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阴桀,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滑动,“年后。”
南枝从酒店离开后,先是去珠江拿了几幅画
,然后调转车子,往画廊开。
昨晚回家之后,傅晏舟便执意取消婚约,傅奶奶为保鲁晴肚子里的孩子,以死相逼,才让傅晏舟暂时妥协。
但前提是,鲁晴必须找南枝当面道歉。
南枝将车子停在画廊对面,刚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一道刺目的白光从眼前晃过去。
久违的熟悉感从脑海浮现,南枝推门进画廊,先是让人去车上搬画,而后才掀起眼皮,看向鲁晴。
女人身着浅粉色长裙,秀发悉数盘在脑后,丝毫不见当日嚣张跋扈的面孔。
只是那双放在小腹前的手,南枝怎么看怎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