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观周建民,他如雕塑般伫立在一栋民宅的楼顶,凝视着被自己撞破的大门。大门周围,密密麻麻的丧尸挤作一团,如潮水般汹涌,令人毛骨悚然。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后背一阵发凉。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哪来的勇气,竟然鬼使神差般直接就冲出来。此刻回想起来,仍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不久,商议结果出来后,他主动充当诱饵,驾驶着从邻居家“借来”的大奔,一路狂飙。
驾驶室里的周建民全副武装,不仅手持那把心心念念的大刀,还有带来了周军制作的长矛。身上更是挂着赶制的简易破损版盔甲,虽只是几片从吊顶上拆下的薄铁皮,却也聊胜于无,只是有些咯人。
看着四周逐渐靠近的丧尸群,周建民兴奋异常。他脑海中浮现出游戏里的情节,以及某电影中飒爽的女侠。此时的他,自认毫不逊色。
他稳稳地控制着车速,同时精确地计算着距离,像老练的猎手,吊着丧尸走出了两公里。
一路上,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不仅是丧尸,就连幸存者也纷纷探出头来,张望查看这一异常的情况。
直到发现丧尸越来越密集,他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已经接近医院,而路上的丧尸数量正呈几何级数增长。
眼看已无路可走,周建民一咬牙,心一横,像一只发了疯的野牛一般,随机选定一栋民宅,埋头便撞了上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道自建房的铁门犹如纸糊的一般,一下就被撞开。引擎盖也因巨大的撞击力而整个掀开,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砸在了挡风玻璃上。
顿时,整个挡风玻璃承受不住这股冲击力,向里弯曲碎裂,更要命的是,有一节门如同一把锋利的大刀,深深地卡在车柱上,被车子连带着一起撞向墙,又猛地反弹回来,连带着如雨点般掉落的砖块,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玻璃上,顿时整个驾驶室被严重挤压。
好在周建民早有预备,提前弯下了腰,但也够呛,被气囊、玻璃等各种杂物压得难以动弹。他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艰难地打开车门,却发现身后的丧尸距离自己已不到二十米。周建民心急如焚,想要关闭车门,却因距离太远而够不着。
在这绝境之中,周建民仿佛一头被逼到角落的野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惊人气力。
愣是凭着股狠劲,居然真的给他撑开了一条缝隙。随即,他迅速抓起放在副驾座位上的大刀,翻身滚下车来。紧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挥刀劈向近身的丧尸。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尸首瞬间分离,暗红的鲜血如喷泉般从断口处喷涌而出。周建民来不及躲闪,顿时被鲜血溅了一身。
然而,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转身便向楼上狂奔而去。没跑几步,这家的主人却忽然从上面杀出,直扑他的面门。
周建民当机立断,纵身跃起,一脚踩踏在其脸上,将它当作跳板,身轻如燕地直接翻身跃上了二楼。随后,他马不停蹄,在楼梯和墙壁之间如履平地般,反复蹬踏而上,抢在其他丧尸逼近之前,冲入楼顶,迅速反锁上门。紧接着,他又连续翻越数间房屋,最终在一个棚子上方趴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有了最初的那一幕。
正当周建民怀疑人生时,手机突然传来一阵振动。他迅速掏出手机查看,发现有数条未接信息。他先是给老爸老妈报了个平安,然后回复了医院那几个小妮子,表示已经了解情况,并确定了配合的时间为明天下午十二点后,这才添加了王淮山的为好友。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自然是南沁等人透露出来的了,包括出卖信息这件事。
周建民没有怪南沁她们,况且也简单反映了当时的情况,不至于让他一抹黑。
不过,这对周建民来说并没有任何损失,他也不过是顺手为之,救与不救还另说。
而他也很好奇,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能开出什么条件,又会如何自救。因此,周建民饶十分有兴致地与王淮山讨价还价。
最终,他得到了王淮山提供的一个位于非市区的粮油储存仓库的位置,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在他和自己所在的位置之间拉起一条绳索。
为此,王淮山还特意指明了那家有登山绳的五金店的位置。
周建民看后惊喜地发现那家五金店居然正好在自己的正前方,这下可以一石二鸟了,只叫挂绳而已,并不代表我不能放喇叭引怪不是。
想到就做,周建民活动活动筋骨后,飞快地在楼顶间前进,期间还要跳过些七八米宽的小巷,颇有种《虐杀原形》的味道。
忽然间,周建民隐约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救命声,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观察起来。或许是对方看到他停下,呼救声变得愈发高亢,引得丧尸们如潮水般向他包围过来。
这一闹周建民无需再去寻找,便能看到那蠢货了。
其他地方躲藏的人趁此机会,立即夺路狂奔。躲在车里的人更是一脚踩下油门,绝尘而去,只留下那个“傻小子”被包围在小楼里,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这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指望自己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