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
张清河一眨眼，揣着明白装糊涂，猜测道，“青春期延迟？”
李致辛抿了抿唇，猜测问：“他是不是喜欢你？”
独独这句话李致辛没控制音量，整个化妆间都能听到。
张清河微微怔了一下。
她倒也不好奇李致辛是怎么看出来的——无他，宋毓这种挑衅也太明显了。
她转过头，声音里含着三分笑意，一边握住李致辛的手，一边问宋毓：“我怎么都不知道，你喜欢我啊？”
为了避免屋外的人听到，她声音放缓，显得低而有力，短短一句话，倒是让原本气焰嚣张的宋毓安静了下来。
他本来也不是那种咋呼的性格。
宋毓眉眼微低，垂下眼皮，一半脸庞晦暗不明：“我以为你早知道我喜欢你。”
我还真就不知道。
张清河在心里叹了一声。
她和宋毓重新在一起，原来的事情就彼此默契的没有再提，毕竟不是什么甜蜜回忆，她懒得问，宋毓也没有说。
她其实不太能接受一份沉重的爱，比起亏欠别人，她宁愿被人亏欠，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当爱得更深更主动的那一方。
倒也不是什么别的伟光正的理由，单纯就是万一之后分开，良心不疼。万一别人给个仨瓜俩枣的，她得承受良心上的拷问。
就好像，如果此刻角色对调，宋毓是她男朋友，她能理直气壮出轨、找小三、分手，因为她不欠他的。
但李致辛不一样。
李致辛清清白白，白纸一张，她不能总是拿着墨水瓶去染黑他。不太道德。
张清怀揣着探究的心理，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只握住她的漂亮的手，缓缓收紧。
张清河瞥了一眼李致辛，看见他面上还装得云淡风轻的，有点儿好笑，她凑到他耳边：“我就问一句。”
“他和你非亲非故的，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
这倒也是个问题。
张清河想了想，随意扯了句话当解释：“好奇是人类的天性，求知是进步的阶梯。”
李致辛不说话。
“真的就说一句。”张清河哄道，“乖啊。”
第二遍哄完，李致辛还是没出声，张清河就当默认了，转头去看宋毓。
宋毓的目光集中在她的手上，脸色有些不好看。
张清河抬眼，刚好触碰到他的视线，他一只手揣到兜里，整个人有些出奇的静默和压抑。
仅仅只是对视了不到一秒，宋毓就匆忙避开了她的视线。
“大学时候吧。”他说。
大学时候啊？
“真的？”
“真的。”
“害。”突然被解答了一个压了许久的疑问，张清河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那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个时候宋毓跟神仙一样，鬼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
脑电波都对不上信号。
听到“不知道”这个答案，李致辛隐晦的勾了勾唇角，原本的不满情绪一瞬间散了一大半，神色不自觉柔和下来。
原来是个路人甲。
他想。
颁奖典礼开始前十分钟。
陆陆续续有评委和嘉宾开始入场，卢盛雄走在最前面，他的左侧是一位女主持，手里拿着话筒准备随时做采访，旁边跟着摄像小哥。
“快开始了，卢老，您紧张吗？”
卢盛雄身后跟着十几位评委，有导演有知名影评人，还有记者团，他看了一眼女主持，笑了笑，声音沉稳、有力：“很紧张，不过更紧张的是我们提名的剧组人员，我相信这一次的电影节肯定会很精彩。”
卢盛雄心里其实很平静。
他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了，人老了反而没什么名利的看重。如果不是李致辛来当颁奖嘉宾，顺便给他递了个当评委的邀请函，他都不会来。
但来都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抱怨的事情。
“听说您为了电影节忙碌了整整一个月。”
“没那么夸张，主要是审的片子很多。”
“那您看了这么多作品，有什么对影视圈后辈的希望吗？”
卢盛雄简明扼要：“大家都加油。”
他三步并作两步，已经来到了红毯边，明星们鱼贯入场，大部分是跟着剧组一起来的，还有一些拉着男伴女伴，独行的也有。
张清河属于第一种情况。
她站在整个剧组的中心位置，打站上红毯开始就被镜头第一时间聚焦。长裙衬身材，再加上身高出众，卢盛雄站得很远，也基本上能很快辨认出她。
女主持打起精神，看见卢盛雄望向红毯，她也朝着红毯的方向看过去。
为了防止老人家视力不好，她善意地提醒：“那是《多少天》剧组。”
卢盛雄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我知道。”
主持人试探地问：“您很喜欢他们的表现吗？”
“还好。”
卢盛雄的视线在张清河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样认认真真把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弟子的女朋友，很有气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