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的沙发，话筒，多机位都没有取消，只是又专门为直播拉了近景镜头，整体看上去颇为正式。
张清河坐在候场区，又翻了一遍台本。
没到采访的起始时间，只是空空开了一个直播，屏幕都是黑屏，然而直播间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弹幕一行一行，飞快地刷过去。
“多少人了？”为了这场直播，彩鱼直播的总裁亲自到场。
他刚刚好不容易和宋董搭了几句话，心满意足，和蔼地问一旁调试机器的下属杨胥文。
距离访谈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二百三十万了。”杨胥文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是真实人数，比咱们预估的最高同时段在线人数还能高上10，一会儿估计更突破。”
“加增服务器。”彩鱼的总裁道，“直播不能卡，记住，千万不能给宋董留下一丁点儿不好的印象。”
“赵哥已经去协调了。”
“具体得多长时间？问清楚了吗？”
“呃……五分钟？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让他快一点协调好。能保障直播不卡吗？”
杨胥文想说真不一定，直播直播，顾名思义，直接就播，什么意外都有，到时候您尊敬的宋董和老板娘镜头前当场掐架打起来都有可能，怎么能保证网不卡？
他顿了顿，道：“您稍稍等一下，我给马上联系赵哥，预估一下实际情况，几分钟后给您结果，现在的情况备案里都有。”
彩鱼总裁又转过头，看了眼宋毓，确认对方视线不在他这边后，稍稍放松几分：“尽快。”
·
后台乱糟糟的，沸沸嚷嚷的声音从耳边穿过，机器凌乱的插线扔在地上，张清河只是翻了一遍台本，就意识到现在这个环境不适合她打腹稿。
实际上也真没有什么可打的。
采访中尖锐的问题已经被首先过滤过一遍，剩下的无非是常规内容——张清河再刻薄的问题都曾经直面过，还不至于被这点儿场面吓到，只是这次的采访时间点卡的特殊，同时因着宋毓的重视，让她也多在意了几分。
她转了转脑袋，扭过头便看见常平在和一个摄像师一起抬机器，上回和常平谈完话之后，对方这回很乖，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之后，就没有再朝着她这边来凑。
挺好的。
态度值得鼓励。
张清河正准备转过头，常平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直直对上她的视线。
两个人的目光稍稍在空中交汇了一两秒。
他的脸颊上有一层灰，应该是刚刚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蹭上去的，西装被拉出褶皱，脸被乌黑的机器遮住一半，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张清河愣了一下，弧度很轻微地笑了笑，然后率先收回目光。
道具常师傅立刻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