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情很好的时候才有,就像是一种对宠物的逗弄,可有可无,随时都可以扔掉,唯有对上床一件事情有兴趣。
甚至是结婚纪念日,她都很直接地推掉了,理由是人在外国,剧组在赶进度,不方便回来,这个作品是要拿奖的,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功亏一篑。而当他说出国去陪她的时候,她又反对。
“乖一点,我这边还有事情,先挂了啊。”
电话线那头的语气就像是应付难搪的任务,冷淡而不耐。
太多的细节是他刻意忽略掉的,他以为自己忘了,然而那些东西就如同一根根针扎在骨肉里,除了张清河,谁都拔不出来。
王女士小心地看了一眼女婿的脸色。
这都是什么事儿?
她叹了一口气:“到时候我帮你劝着,她当女儿的还能不听我的?”
“麻烦您了。”宋毓轻轻点了点头,侧过身,看了眼驾驶的司机,“车里有老人,你开稳些。”
司机连忙答了一句是。
宋毓低头看了眼表,眼底晦涩。
这个位置……
张清河厌恶被人掌控,他不敢监控她,却不代表不能监视她周围的人。
比如说常平。敢孤身把他的妻子带走,去找李致辛,什么时候练出的胆子?早知道就应该把后患及时掐掉。
·
张清河枕在李致辛的胳膊上。
窗帘严丝合缝地贴着墙,卧室里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只照亮了床头,剩下的都被遮在阴影里,床头柜干干净净,摆了一盒女式香烟和造型精巧的打火机。
她神态含着些事后的慵懒,凑近男人的脖颈,笑嘻嘻把一只手塞进李致辛睡衣里,流x一样吹了声口哨,黏糊糊地道:“冷不冷啊,李老师,要不要我再给您热一热?人工不含任何添加剂成分。”
喊李老师是当年恋爱前的习惯,她剧组里一十八线对着人影帝毕恭毕敬。
就好像她喊宋毓叫“宋同学”,当年那是尊敬,现在就是调情了。
李致辛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拽住张清河的手,哑声道:“还难受吗?”
张清河眨了眨眼。
难受个屁,就这磨磨唧唧的速度,她又不是第一次,爽倒是真的。
她笑:“没,你老好了。”
男人的脸颊立刻红了起来,他忍不住垂下潋滟的眼睛,侧躺在枕上,头发都是软的,也不动一动,就任由张清河动他。过了许久,突然问:“你会不会嫌我没用?”
他问的郑重其事,张清河却笑嘻嘻的道,“你指哪方面啊?”
没化妆没在镜头前站着的李致辛居家得要命,她想,哪怕没有沙发没有茶几没有装饰品,客厅里单单搁着李致辛都称得上一句精装房。
李致辛原本鼓起勇气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他小声道:“没什么。”
张清河盯着李致辛看了半晌,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脸上的笑淡了下来,她戳了戳男人白皙的脸颊:“你一大男人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不是,没喜欢过我?”
你思考了这么久,就给一道送分题啊。
张清河顿了一下,然后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在你眼里我不喜欢你还和你谈恋爱上床?可能吗?”
她正准备补充一句,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就仿佛寂静的空气中突然窜出一片点燃的烟火,噪声巨大,让人下意识吞声。紧接着,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宋毓一个人喘着粗气,手中拎着一串钥匙,神色冰冷地站在房门口。
他额头上还有汗,摁在门把上的手指指腹泛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艹。”张清河嘴里冒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也不知道骂谁,她盯了宋毓三秒,缓过神,看见男人喘了口气,就三步并两步走到床前,一把拉开被子。
他攥住了张清河的手。
他的手冰凉得要命,力气也出奇的大,掌心硌着那串钥匙,贴着张清河的手背。张清河抬起头,正对上那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就仿佛被搅拌过一样,光影支离破碎,像是树荫下覆盖的阴影。
“清河,让开。”他道。
旋即,他弯下腰一巴掌,直接扇到了李致辛脸上。
那一巴掌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张清河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听了都觉得挨上去整个脸都要木,李致辛却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上去,头被打到了一边,脸上立刻有了鲜明的红印子。
他反而笑了起来,一字一句对着张清河道:
“你看,我当年也是这么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