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老大向管教民警报告后,阮航在监室内的位置已上升到了第四位,俨然已属于里面的“上层人物”了。
吃饭再不用顿顿盖浇,也不用因菜太差无法下咽,现在他也与老大、老二、老杜一起吃喝,生活条件自是好上很多。
经过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阮航对看守所里的伙食规律也算有了稍微的了解。看守所基本上每周会有三次加餐,即每周的周一、周三、周五上午或下午进行一次加餐。
而所谓的加餐就是“开荤”,基本上都是煨肉或炖鱼块。可惜,听着好听,现实却大相径庭。加餐前,心里满是期待;端起碗,却倍感苦涩。碗里的一点菜扒拉来扒拉去,却看不到一点肉星。
明明菜桶上面飘着一层肥肉,却很少见它们进碗。打菜师傅自有技巧,他先用勺子把肉撇开,然后飞快从下面捞起,运气好的还能看到一两块肉丁,运气差的只有汤水了。
当然,那些煨肉与我们在外面吃的也是天差地别。外面的主料是肉,而里面的主料是糠萝卜、烂冬瓜之类,反正什么便宜来什么。平时的菜也一样,基本上都是当季最便宜的或熬上一锅豆腐汤,米也大多是一些陈年糙米。炖鱼也是徒有其名,没有几块鱼的菜里也是腥气扑鼻。
阮航有时都在想,这些饭菜在外面可能猪都不喜欢吃吧。
而这个时候就能体会到上面几个人的好处了。阮航他们四人是每人两个碗,饭菜分开打,打菜师傅给这几个碗打菜时,他会先把菜勺沉到下面去,从底下轻轻给你捞一勺上来,那里面才会有点“实货”。而老大在加餐时,还会再另外放两个空碗专门用来打菜,这样四个人就有六份菜了。老大也会弄一些出来分给他那几个“打手”或表现好的人员。有时幸运的话,师傅最后没有打完,他也会给每个监室再补打一些,那里面的内容才是真正的加餐。
这时候也能看出和师傅的关系了,关系好的他会多给你打一些,关系一般或没有关系的,那就随便给你一点,你也说不了什么!
其实,这些饭菜在外面阮航何曾看得上?肥肉,油腻腻的让人反胃;五花肉,肉皮上的猪毛让你看着难以下口;还有那连带猪奶头的猪奶肉,让你看了只剩下摇头叹息了。
对于“肉食动物”的阮航来说,没有肉的日子实在让他憋屈。馋瘾上来,他虽然还是难以下咽那些油腻的肥肉,但也会像老大他们那样,先小心地清理掉肉皮上的毛,再用那一片肉过一下“馋瘾”,熨帖一下肠胃。
而不加餐时,只能靠老大他们了。
这看守所除了不用花钱的伙食不好外,里面的其它条件还是相当不错,当然这些都是要用钞票的。
这里面不仅能定期购买包装食品、牛奶、水果,还可以订小炒、月菜、早饭。
看守所与外面超市签订合作协议,由看守所根据在押人员订购种类数量进行统计,再由超市根据各监室需要进行分装、送达。双方之间具体有什么猫腻,阮航就不得而知了。三千多人的看守所,每次订购的食品还是相当可观的。
阮航进来时,看守所订购食品已经开始采取上限限制了,一个月可以订购两次,每次限购三百元,日用品购买却没有限制。
订购时由看守所根据各个监室人员名单把食品目录和价格打印出来,分别发到各个监室。每人再根据自己需要订购食品,但不能超过限额,更不能超过自己账号上的余额。
虽然有限额制度要求,但还是有机可乘有缝可钻。智慧总是无穷的。虽然限额了,但并不是每个人开账时都会开满额,这时就有“缝子”了。他们找没有开满的人帮开食品,再开日用品还账,反正日用品购买没有限额要求。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精髓吧。
看守所最让阮航惊奇惊喜的就是可以订购小炒。小炒基本上安排在每个星期的周四。品种也蛮丰富,有红烧肉、笋干烧鸭、红烧鱼,还有红烧甲鱼、炸带鱼……;早上也有蛋炒饭、鲜肉包、油炸煎包;另外,还可以订月菜,十元一份,那是民警在食堂没有吃完的大杂烩,虽是剩菜,不过味道却也胜过牢饭好多倍,也胜在便宜。时间却不固定,这要看食堂的剩菜情况了!
阮航怀疑,这月菜可能还有民警吃剩下的残羹冷炙,因为有人从里面吃出来过烟头,也有啃过的骨头的。却也没办法,总好过那水煮烂菜叶吧。
老大说现在天气热,不能放,不敢多订。等天凉了,特别到了冬天,小炒就可以订个五六份、七八份了,打上一、两盆放着,吃个四五天也不打紧。
老大跟阮航说,现在还差点,以前更好,食品不限购,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只要你有钱就行。甚至在早些年,想吃什么菜、想喝什么酒,都有办法弄到!
阮航听的有点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