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琳娜惊讶地露出欣喜的表情,“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
不过陆明悬深蓝不见底的眼眸才露出些冷漠,冷到只盯一眼,都能感到渗人。
他轻蔑地勾起笑,依靠在打开的车门边,背对着她,“我只是在告诫你,你到处收集信息,试图帮陆家除掉的那些威胁,迟早会反噬到自身上来——而我,期待着两败俱伤的场面。”
克琳娜微微一愣,随后发出一串笑声,“哈哈哈,那我越来越期待以后的交锋了。”
“随你。”
“明悬,”克琳娜扬着笑意走到他身后,侧脸紧紧贴合着他的后背,抱住了他,“我要让你知道,我是来帮你的,我们才是唯一。”
“那些你看不惯的,我自然会帮你除掉,”克琳娜紧贴在陆明悬背后的脸,露出一半,狠戾的笑了下,“无论他们是谁。”
陆明悬扯开了她的手,“克琳娜小姐,你自己开了车来,那我就不送了。”
克琳娜面无表情地目送着陆明悬开车离开,思索片刻。
她站在原地,抱着胸,身姿轻轻晃动,随后才拿出手机,找到了某个人,用外语冷淡地命令下去。
电话那头也是流利的外语交流,声音像是某种厚重的机
械音。
入夜了。
苏伊找到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餐厅,帮一脸期待的小崽子点了个儿童套餐。
她笑盈盈地看着小包子的黄金瞳眸,欣赏般地说:“怎么你的眼睛像两颗小太阳似的,好好看啊。”
墨延辰坐在龙崽子身边,也看了眼小龙崽子的金灿瞳眸,跟以往一样看入迷了,“可能就这眼睛好看了、”
“哼。”龙崽子完全不同意他的话。
苏伊看着两人,越看越认真,看着看着,她惊奇道:“你们两人真的长得挺像的,小崽子是你什么人啊?”
长得像?
墨延辰没有细想下去,而是迅速绕开了话题:“明天去见你养父怎么样?”
没等苏伊回话,墨延辰继续问道,“我派人找到了他的住处,十多年他都只愿意住在海边打鱼吗?”
“是,我有想过带他来城里生活,可是养父说不习惯城市里的生活,呆在海边还自在些。”苏伊也很烦恼,“他从来都倔强得很。”
“是吗大概另有隐情吧。”墨延辰喝了一口水。
“我不清楚,养父其实对我真的是仁至义尽,怕我受委屈,一辈子没有再娶妻,周围的邻居都说他疯了,不知道他图什么。”苏伊说完,心底印出了那
位背朝大海,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的影子。
她心里倒是暖暖的,表情舒缓,看得出她的养父确实对她很好。
至少遇到那位中年男子后的日子,都过得平凡而幸福。
苏伊继续叹气,“可是。”
她忽而闪了闪神,没说下去,把话咽下“没什么,吃饭吧。”
墨延辰没有继续追问,苏伊看着意外陷入死寂一样沉默的墨延辰,她感觉到不对。
“墨延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苏伊抿着唇,小心地问他。
“不是知道些什么,而是从一开始就发觉了一个可能性。”墨延辰把龙崽子脸颊边的食物残渣拿掉,带着神秘莫测的笑。
“什么可能性?”苏伊蹙起眉,心头一紧。
墨延辰这才轻声说:“啧你养父极有可能认识你,而你因为失忆不记得他了。”
“什么!”夜里的凉意好似随着这句话侵入了苏伊的背后。
她以前常常很担忧,又很小心翼翼地问过养父,为什么要收养她,为她花很多钱,宁可一辈子不娶妻也要把她带在身边。
养父这时才从那沉重得如黑铁般的脸上,展露出慈爱的微笑,笑得眼角弯弯地皱起,“伊伊,饿了吧,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你最爱吃煎饼了。”
然后就是一个小蝴蝶发夹,一些小礼物把她注意力引开。
那时候的苏伊根本不会想那么多,只觉得养父很好,很温暖,像是那片平静的大海一样,宽阔又包容一切。
可是
深海底部是无尽的未知的黑暗,是让人看不穿的。
海边朴实的小镇被咸湿的海风吹拂着每条小街小巷,孩童在大人的脚边欢笑跟打闹,远远能听见耳边海水冲上海滩的沙沙声,舒适而安宁。
车开到了一座打渔的木屋边,旁边是一座两层简约的小洋楼,楼边的墙壁是已经褪色了的蜡笔画跟水彩画。
苏伊像往常看望老父亲一样,提着礼物跟水果前去。
父亲叫张建,是个又黑又高的糙汉子,邻里都叫他阿健,有时喊阿健叔。
镇上早早就知道他收养了一个女孩,可他说什么也不愿跟着女儿去住。
张建把门打开,他其实很想念苏伊,只是碍于大男人的面子,偶尔打电话都是问问生活状况,问完了就不会说话了。
结果这次一开门,一路同行的的,多了一个年轻的身材修长的男人。
看着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这让张建收起了笑意。
没想到下一秒,苏伊身后又钻出
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不点,满眼闪着白亮的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