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起来,幕篱在翻滚中脱落,闻昭的脸清晰地暴露在了众人眼前,满座哗然,有人尖叫一声,颤颤兢兢,失声道
“妖!妖怪!”
说着竟将兽形铜樽掷向闻昭,魏镜极快地挡过去,他面无表情地盯了眼那人,眸寒如冰,众人瞬间噤声,魏镜抱起闻昭,拾起幕篱,罩住闻昭。
赵柁已从位上站起,他甫一见闻昭的模样,吓得差点摔倒,幸得一旁姚夙搀扶,此刻见魏镜如此神色,他慌忙走下去,想要说些什么解释一下,魏镜却极快转身,冷然注视着他,寒声。
“这就是王上一定让我携妻妹赴宴的原因么?”
赵柁睁大他的绿豆眼,慌忙摆手,由于急促,他喘着气,小胡须也随着他喘气的弧度上下浮动。
“不不不,孤没有,孤并不——”
“王上,赵柁,我昨日言尽于此,你大可不必听,我自不会教你们为难,可闻昭,她是天朝皇帝的儿媳,是闻儆元的女儿!”
魏镜冷若冰霜,严厉说完,目光淡淡扫过身后众人。
赵柁却浑身僵硬,他打着哆嗦,后退几步,赵浠澜早在魏镜推桌就吓得跌倒在地,再被闻昭一吓,也没有人想到要扶她起来,她便木讷地坐在地板上,又见魏镜如此作色,连她父王母后都不敢出声,她更害怕了,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她连滚带爬爬到魏镜身边,想要说什么挽救一下,魏镜却移步,厌恶地看她一眼,连衣角都不让她碰到。
他抱着闻昭愈发轻盈的身躯,侧对着殿门,在逆光中,冷得像把剑。
“王上,此行便到此,在下来之前已吩咐仪仗候在城外,此刻便要回朝,您,好自为之。”
他说着,看了眼赵骥和姚夙,云淡风轻。
“许将军时刻守在边境,王上有心,还请好生管教身边人。”
魏镜说完,不再看他们,他朝小南王微点了下头,转身。
“书悦,跟上!”
小南王望着他的背影,皱着眉,她转向赵柁,面具下,嘴唇动了动。
赵柁会意,立刻挥手。
“蒙觉,快,你一路护送岐王回京,切不可再有任何闪失!”
“是!”
赵浠澜看着魏镜走远,她一边哭着一边转向赵柁,正要委屈倾诉,哪知迎面一个巴掌,打得她头晕眼花,赵柁严厉斥责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孽障!孤怎么生了你们这般蠢物!”
赵骥在一旁冷眼看着,嘴角挂了抹讥笑。
……
新义城外。
“爷,怎么这么快——”
谭齐迎上前,在接触到魏镜冰冷的神色后止住问话,他堪堪看了眼闻昭,小声。
“王妃她——”
“整理一下,准备回朝吧。”
魏镜轻声,闻昭依旧在他怀里颤抖着,他不敢再拖延了,他耗不起。
谭齐看魏镜抱着闻昭准备上马车,他皱着眉,握了握掌,追上去。
“爷,回朝路途遥远,少则两个月,多则三个月,且神医行踪不定,王妃她——”
“谭齐,即便如此,难道有更好的办法?”
魏镜止住脚步,叹了口气,眉间尽是阴郁之色。
谭齐盯着他的背影,恳切。
“爷,您何不上蟒川一试,蟒川多奇珍异宝,闻圣水可解百毒,且距此处不过七八日脚程,快的话,可能只需四五日,”
魏镜抱着闻昭,笔直地站在车前沉默着,似在考虑。
“属下瞧着王妃身子越来越差,恐怕毒已深入,实在拖不得了!”
魏镜还是没有动,良久,他淡淡斜睨身后一眼,轻声。
“那便依你之言吧,我毕竟不能再看昭儿受苦——高询!”
谭齐放下掌心,听到魏镜叫高询,便退到一边。
“王爷有何吩咐?”
“上车说吧,我手有点酸。”
魏镜疲惫道。
“是。”
高询扶着魏镜上了马车,谭齐正要跟上去,魏镜温声。
“你待在下边照看车马,你随我一道去蟒川,我同高护卫吩咐回京事宜。”
谭齐点头,整顿车马去了……
“书悦,路上要好好听高护卫的话,不能再闯祸了。”
魏镜摸摸魏书悦的头,那丫头现在正哭成泪人。
“呜呜,哥哥呀,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顾嫂嫂,一定一定让她好好的,我在路上等你们,我会好好听话,不惹事,你要记得把我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嫂嫂还给我啊。”
魏书悦在魏镜掌下呜咽着。
魏镜笑了笑,擦擦她的泪,轻捏她的脸,抱了抱她,承诺。
“嗯,我一定一定保护好昭儿,将她完完整整,活蹦乱跳地带回去,书悦相信哥哥?”
魏书悦吸吸鼻涕,点头,哽咽。
“我相信!哥哥拉勾,”
她伸出小指,魏镜看了片刻,抬手和她拉上。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乌龟王八蛋!”
“我们书悦眼看着十六,其实还只有三岁呢。”
魏镜在日光下睨她一眼,促狭道。
高询等在一旁,魏镜揉了揉她的头发,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