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薇她爸在厂子里的口碑倒十分好,家里这样,也没有人在背后议论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老刘心里憋屈,再加上下岗后得全国到处跑,所以在厂子家属区的时间就越来越短了。” 王大妈继续介绍道:“雨薇她爸经常是跑外地不在家,这孩子亲妈也不管他。见天都是两个小孩子在家里,虽然是异父异母,但真的比亲兄妹还亲,两个小孩算是一起互相鼓励,艰难的长大了。哥哥前几年去当兵了,妹妹前年也考上了市里数一数二的国内都数一数二的高中,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老刘也在本地找了个固定的工作,听说还给他上社保和退休金,也不用经常出差了。” “这不是挺好的了嘛?”和路所一起出警的王哥忍不住发问了,同时把他一直用来观察塔上情况的一副望远镜塞给了我。 我一边举起望远镜,调整焦距,向水塔上面望去,一边继续听着大妈的介绍。 “就在前两个月噩耗传回来,哥哥在边境缉毒的时候中弹坠河,牺牲了,连尸体都没捞回来,妹妹哭了好长时间,最近这个月倒是不哭了,但更让人不放心了,整个人都沉默了。” “真是可怜呀,还没成年,人生就这么起起落落的。”路所感慨了一句,接着问道:“那她父亲呢?” “最近老刘我看着也有些反常。” 路所马上关注地问道:“怎么说,那里反常?” “这老刘在老伴儿子出事后没一两个星期,就开始回家越来越晚,经常后半夜才回来,有一次我晚上忘记吃降压药,半夜两点多起来吃药,还看见老刘刚刚走进楼门呢。” “那您觉得他去干嘛了?” 王大妈回答路所道:“还能干嘛,肯定是给雨薇又找了个后妈呗。你看,后老伴儿的孩子也不在了,又是光棍一人了,工作也稳定,还不用出差了,我寻思着得再找一个。” 估计路所原本想听听有啥有价值的东西,结果这大妈说了套坊间闲话,顿时没了兴趣,于是转移话题到:”那您对您邻居家这个孩子有什么印象?“ 大婶接着说道:“老刘家的事情,我们邻居都看在眼里,她们爷俩是受害者,老刘又是一个特好的人,我们在孩子面前也都可刻意回避她妈妈的事情,但是厂里的孩子们,就没有大人那么世故了,总有淘孩子拿这个事来欺负雨薇,一开始雨薇一直忍着,后来大一点了知道反抗了,但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还是会吃亏。后来后妈带来的了哥哥,就有哥哥给他出头了,把厂里带头欺负雨薇的孩子都打趴下了,包括比他大几岁的,都打趴下了。” “呦,这个哥哥当的还蛮合格的。”王哥说道。 听了王哥的话,大妈诡异地抿了抿嘴,开始从一个热心的邻居大妈,变成了嚼舌根的老阿姨。 “是啊,是啊,雨薇和他后进门的哥哥虽说不是亲兄妹,但这倆孩子比亲人还亲哪,青梅竹马,又互相依靠,虽说还没成年,但现在得孩子什么不知道呀,又常年独自在家里,我们都觉得他俩已经私定终身,说不准都已经……“ “闭嘴!”正在这时老李突然间吼了一声,“你别跟这胡说八道!” 吓得王大妈马上闭嘴,但还小声嘀咕道:”不然这孩子干嘛这么想不开,这不跟那些失恋的姑娘一样嘛“。 路所赶紧对王大妈说:“您的介绍对我们的工作很有帮助,您先带孩子离开吧,这里不适合小朋友。” 王大妈得了个台阶下,瞪了一眼老李后,扯着小孙子离开了。 虽说这大妈嚼身世这么可怜的小姑娘与牺牲战士的舌根让我浑身别扭,但她说的情况我还是在心里记下了。 此时我调整好了手里望远镜的焦距,向塔上望去。 水塔呈蘑菇型,顶部是一个像蘑菇伞盖似的倒着的椎体,平面顶面是平的,在这个椎体的下沿围着塔柱有一圈工人检修用的,平台是用铁架搭起来的,在那个平台上面,恍惚间看到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女生站在那里,由锥体和塔柱连接处到顶端的平台之间2/3的地方,还有一个相似的铁搭的架子平台,那上面站了几位保安和穿警服的人,我估计是另外一个值班的同事在上面。 我正在看着的时候,支援的消防车已经到了现场,开始在地面布置充气气垫,路所就跑过去和消防战士去沟通下一步的处置事宜了。 很快路所又跑了回来,他手里拿着从消防队员那边借来的一架中型的望远镜,路所从我手里拿走执勤警察上的小望远镜,把刚借到手的中型望远镜塞到我手里,对我说:“你上去之前,先仔细看看情况,心里有底了,就不慌了。” 我点点头,举起了这架颇有几分重量的中型望远镜。 在水塔顶端的平台边缘,有个女生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胸前和袖子有蕾丝刺绣的那种连衣裙,头发是干练的短发。相貌看的不是太清楚,借着景观灯,隐约能看到皮肤很白,有一点点婴儿肥。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应该是个独立果敢的女孩子,不太像是会因为感情而去要死要活的。 网格也走了过来,从警车上面拿下了一个对讲机,连着耳麦,他把它们交到了路所手里。 路所对我说:“因为我们过来的紧急,应急处警车上面也没有什么监听设备。我们还得能实时听到你们上面沟通的情况,以便和市局的应急处理专家来沟通,所以你就先把这个别上吧。” 我点点头。 对讲机被别在后腰处,再用外衣给盖住,然后把对讲机的麦克别在领子上。